“哦……很多老師,那他們對您的要求是不是都很高。”蕭君珩抿唇垂著眸子似乎在思考自己的措辭,片刻他終於又發問:“您累嗎?”
梁衍撫著烏發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小人,隨後輕笑一聲。
“蕭君珩。”
他第一次如此輕快地稱呼蕭君珩的大名:“你不會是心疼我吧?”
“……”蕭君珩沒想到梁衍竟然會問的如此直白,一些想了許久的說辭都卡在了喉嚨裡,許久才認命般的垂下頭嗯了一聲。
梁衍對他這麼好,他心疼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我是在母妃去世的那一年被送出宮外去的,那時候我才三歲還不記事,知道的都是劉德全後來講給我的。”
蕭君珩才知道原來劉德全跟著梁衍那年也才十四歲,是唯一一個因為犯了事兒被分到宮外去照顧這個失寵皇子的小太監。
怪不得這主僕二人如此默契。
“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會死在外面,皇帝是、朝臣是、那些虎視眈眈的皇子們也是,畢竟從出宮後我便沒有再領過任何一份俸祿,五六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要麼名正言順風風光光回宮,要麼永遠被人踩在腳下。”
蕭君珩抬手敷上了梁衍的手背,他垂下頭將唇印在男人的虎口上,上面還帶著一層老繭,劃過他柔嫩的唇。
梁衍眯了眯眼,他從來不覺得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但如果是像今天這樣的,他不在乎再暴露一些自己從前的無措。
他想要蕭君珩的心疼。
“劉德全不知從哪裡跟我找來一大頓習武師傅的名冊,我便按照上面一個一個去拜師……”說到這,蕭君珩笑了一下:“這其中有個老頑固知道了我這個皇子的身份怕給他惹麻煩死活不願意教我,後來我在他院門前跪了十幾天他才終於願意教我幾招。”
蕭君珩幾乎是立刻轉過頭:“你的膝蓋怎麼樣了?”
“當時卻是是傷了膝蓋,但那個老頑固還是個頗負盛名的大夫,他給我開藥調理的數年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蕭君珩鬆了口氣。
那就好。
聽得出來,梁衍雖然稱呼那位師父是老頑固,但語氣裡是帶著笑的,梁衍很少這樣提到一個人。
所以說,這個人在梁衍心中應該也有些地位。
梁衍抿抿唇,他不該這麼說的,他就應該說膝蓋現在還沒有好,讓蕭君珩再好好心疼一番。
“學武,當然不算容易,但相比於在宮內教習師傅的指導下長大的其他皇子,我所學的沒有章法卻也最為獨特,很少有人能近我的身。”
蕭君珩卻從梁衍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