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不正常。
人家談個戀愛,喊幾句寶寶,玩幾個花樣,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崇山明找過那麼多模特演員,薛簡覺得自己大概是最好看的,但未必是最契合他的。
也許沒人比他更放不開了。
想到這兒,薛簡艱難的松開了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
看到崇山明端著盤子正要離開,薛簡快速的膝行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哥…哥哥。”
薛簡不顧自己身上的溫度已經燙到灼人,又喊起了崇山明愛聽的稱呼。
“其實我又有力氣了。”
浴袍輕輕一拉就會滑落,他那道人魚線也隨著動作時深時淺,線條走向由上往下,越來越窄,彷彿會在看不見的地方交彙。
他舔了舔嘴唇,“哥哥別走。”
軟軟的,輕輕的,看著純情,偏偏帶著惱人的澀。
薛簡四下尋覓著,把他扔掉的領帶撿了起來,繞到自己的脖子上收緊,又把末端塞到了崇山明的掌心裡。
他把枕頭拉了過來,墊在了膝蓋下邊,然後長舒了一口氣,抬眼可憐巴巴道:“我不躲了。”
崇山明的指節繞著領帶打轉,神色明晦難辨,他一點一點的將領帶收短,看著薛簡的脖頸越來越靠近他的指端,卻又忽而的松開了五指。
“愛上一個人,就像是創造了一個信仰,侍奉著一個隨時會隕落的神。”
薛簡在醫院說的話,崇山明在這一刻終於想通了。
薛簡自顧自的把他架在神壇之上,自顧自的頂禮膜拜,自顧自的早木皆兵,動輒得咎。
崇山明簡直想笑。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讓薛簡至於一次次的,在自我意識與曲意逢迎之間,選擇了委曲求全。
他難道還能降下天罰,把他劈成焦炭?
今夜全部的歡愉全都化成了泡沫,薛簡的所有迎合,似乎都變成了一個信徒的朝聖。
腦中又再次回想起了厲文謙說的話。
“他是有煙癮,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戒了…兩年都沒碰過一次。”
崇山明忽然垂眸笑的瘮人,轉身推開窗後熟稔的彈了一下煙盒,咬出一支煙。
被壓下的事情總要解決,崇山明向來沒有積攢它的耐心。
可是怎麼解決。
談戀愛既不是打拳,也不是拍戲。
沒有一擊必倒的弱點,也沒有可以讓他解讀後再重構的細節。
他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