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處的那扇梨木大門與桌椅之間,空著一條路徑,陽光從門縫裡破門而入,映出我們倆的身影,我想匆忙離去,繼續到別處漫遊,奈何,又止步,停留,也許,此處還有風景,讓我來持續翻閱,阿婆的唱經聲終於停止了,我著實是不太喜歡這形式上的東西,儘管我知道形式讓人學會恭敬,但我始終覺得:有的人,身在廟堂,卻心如草木,滴水不進;有的人,身如浮萍,卻心在廟堂,包羅永珍,相比而言,前者更具有迷惑性,欺騙性。
“哼哼,是呢,我這是上輩子欠他們家的。”這位 中年婦女人從上至上打量了我一翻,或許甚覺我是一個可傾訴之人,就開始在我面前倒起苦水來了。
“呵呵?”我將嘴巴鎖得嚴嚴實實的,好不容易才吐出了兩個字。
他們家的事兒,與我何干?我可不想被攪進去了,你既然選擇了做一個孝敬的好媳婦,幹嘛還要跑出來倒苦水,難道這又是一個生活行為演繹家了?還是希望我以後也學她,做一個敬孝道的女人?
我淡淡的一笑,想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又被這位中年女人拉了回來。
“喂,小妹啊,那你是在哪兒工作呀。”
“我這,還閒散著呢,這不,剛離職來的,本來想?”我欲言又止。
“哦,你什麼學歷?念過大學吧,到時我讓我家那位給你推薦個好的工作?”
“沒,沒有學歷。”我難為情的搖了搖頭。
“也是,也是,女孩子嘛,這一輩子咋樣過都好,至於工作嘛,有工作就做著,沒工作就閒著,哪樣都好,都好。”
她的話鋒一轉,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人還算開明,我以為她又要拿我的出處與學歷開刷了,這可是我半生的痛點。
我到底不是一個超越三界的姑娘,有些凡塵中的東西,的確讓我只要見它一眼就心生畏懼,我回想起這一路跌跌撞撞的行程裡,每當看到那從宏偉莊嚴的辦公大樓裡走出來的坐如松,行如風的手夾公文包的高職人員,再看看我這如浮萍般的身影,彷彿他們成了我用盡一生也夠不著的夢。曾在我心中,他們是那麼的高大偉岸,那種高大偉岸氣勢究竟從何而來?反正,聽長輩們說,他們是文化人,文化人?那就是他們讀了很多很多書?那些書是從千百年以來文人高人能人強人中的智慧中沉澱而來的,他們靈魂裡,承載了無數個歷史的輪迴,承載了無數個春夏秋冬,難怪?會讓我心生敬畏,我敬畏的不只是辦公大樓的人們,還有他們腦海裡裝下的幾千年以來歷史的烙印,刻進了他們的血液裡,形成了一種強大的勢能,是文化與社會規則賦予了他們的一種勢能,在這種勢能面前,我不自覺的會覺得自己渺小無力,就如一棵稻草,他們輕輕一吹,我便倒下了,不是說自己是個小星球嗎?在這種勢能面前,我卻會亂了自己的方寸,直接跟著他們的節奏跑了,甚至渾身都僵化了,轉都轉不動了。
直到後來,我走了很遠的路,遇到了很多人,各種各樣的人,當然,不乏有辦公大樓的人,比如萬生,比如姜飛揚,還有後來的後來的人,終將還是破冰了,我默默的告訴自己必須得轉動起來,用自己的方式轉動起來,我確信了,一個人就是一個小星球,是這眾多的小星球共同的力量推動著時代的車輪往前行。
辦公大樓內的人沒有錯,辦公大樓外的人也無錯,錯就錯在,若辦公大樓內的人若將自己當成了掛在高空中的太陽,火力太強,把其它的生物都烤沒了,烤得淹淹一息了,這就不好玩了。
錯還錯在,辦公大樓外的人把信仰投錯了地方,不信仰自己這個小星球了,卻要把一個不能行走的木頭人供上神壇,以求得心安身安。千千萬萬有手有腳能動的原本一個好好的人,把自己的力量拱手相讓,隱藏掉自己的光輝,這才使得一部分木木人,棟樑之材,木生火,變成了火力十足的太陽神,就有了那可怕的如神靈般的氣勢。所以,在這些被眾生供奉起來的大神面前,我若不服從,那就是在與千千萬萬的眾生對抗著,對大神不敬,就是對眾生不敬,將會被群起而攻之,於是乎,我心中時不時的恐慌感猶然而生了,這種恐慌的確削弱我很多原本屬於自己的勢能與力量,不知不覺的變成了光輝下的一個隨風搖擺的影子,細想,這又不何嘗不是一種生而為人的悲哀。
“還行吧,沒想到,您挺開明的呢。”
“那是呢,都是苦過來的人,什麼鬼啊神啊魔啊沒見過?什麼沒經歷過?總能磨出點東西來。”
“不過,還是有點事做得好,不然,這心啊,空蕩蕩的,閒時,我想讀讀書打發時間,好像也不太妥,大家都忙著呢,手裡拿著書還得躲起來讀,跟見不得人似的,這讀著讀著,與其他人就顯得生疏了,人家都在講究吃講究喝講究穿講究用的,誰還拿著一本破書來讀,那不成書呆子了嘛,也是,既然來到了人堆裡,就得體驗人情的溫度,可,不體驗還好,越體驗感覺這心啊越是慌慌的了,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的?”我如實的表達著自己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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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就不對了,咋在學校裡不好好讀書?都出來了還讀啥子書呢?當初沒好好上學後悔了吧。”
“從不後悔,出來了才好讀書呢,想讀什麼就讀什麼,實現讀書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