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邊崇韋就趕緊放下了袋子,走到敬長欽身邊,把手放在敬長欽的鼻子底下,探了探那輕微的呼吸,感受微薄的溫熱氣息拂過指間。
他慢慢蹲下來,專注的目光在敬長欽的臉上流連,最後停在了敬長欽的嘴唇上。
他看了很久。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指尖點了點那嘴唇的上唇瓣,然後,又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那枚陰差陽錯的下巴吻,當時就是親在這個位置。
他有點蹲不住了,幹脆盤坐在地,轉過身趴在茶幾桌上,把整張臉埋在臂彎裡,然而那微微發紅的耳朵尖,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把頭一偏,腦袋枕在手臂上,側著臉去看睡著的敬長欽。
已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看敬長欽,以前每次看都覺得好看,但也只限於好看。可今晚,喝醉的敬長欽,不僅僅是讓他覺得好看,而是比好看有著更深一層含義的——可愛。
他開始理解為什麼那些男人願意和敬長欽上床,甚至是夢寐以求地想上。因為敬長欽說是美人也不為過,而且平時表現和私底下的反差很大,沒有男人不被這種反差吸引。
對外冷漠高傲的敬長欽,只在你身子下出現表情最迷人的一面,只對你袒露企圖遮掩一輩子的疤痕,只和你用輕柔溫和的語氣說話,只……
只有你知道這樣的他。
還有很多很多,只有你知道。
這種“獨一份”很難讓人拒絕。
就像擁有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寶藏,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寶藏。
今晚聽紅毛說的話,敬長欽應該是有固定解決性需求的伴侶。這人會是誰呢,難道是聞時明?他想起在gay吧初遇聞時明的情景,那時聞時明讓敬長欽不要一直封閉內心。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心情舒暢了點,不管敬長欽對於性需求的態度究竟如何,但對於最深處的內心世界,他絕對是唯一走進去過的。
敬長欽的過去,知道的人,只有他,全天下絕無僅有。
雖然高中只是敬長欽人生中的一段經歷,但那樣慘重的創傷,已經留下了無法根治的情緒慢性病。
不致死,卻永遠存在著。
情緒慢性病不複發時,便能像這樣安然無恙地睡著。複發時,便在睡夢中再一次重複痛苦,然後發抖流淚,在別人面前盡顯狼狽,可自己卻不知。
這麼看,他不只是知道敬長欽過去的某個秘密,他知道的,是將會伴隨敬長欽一生的永恆的秘密。
原本他認為,知道這份沉重的秘密,就莫名多了一份保密的負擔。
可現在看著敬長欽,他又改變了想法。這秘密不一定就是負擔,也可以是分擔。如果敬長欽願意讓他分擔的話。
邊崇韋趴累了,站了起身,他把敬長欽連人帶毯子地抱回房間。抱到床上以後,他把毯子撤了,把人好好塞被子裡。
“敬長欽,以後都睡個好覺吧。”
他撩開敬長欽的黑發,然後又忽地停下手,慢慢把手收了回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去洗漱一番也睡下了,躺床上沒多久,又開始頭痛。也許是他想敬長欽高中的事情,想得太投入,也許是靈魂轉換又來了。
他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