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穆溪知並沒能注意到皇帝陛下驟然黑了的臉色,安枕的人來了,直接就從半夢半醒過度到了沉睡狀態。
穆溪知輕緩的呼吸一下一下噴在了殷無殤的脖子上,他喉結滾了滾,在心裡罵了聲“沒心沒肺的家夥”,胳膊腿卻是一動沒敢動,生怕驚醒了睡著的人。
穆溪知睡覺不喜太亮,寢殿內只留了一盞燭燈,昏暗的光線裡,殷無殤垂眸看著穆溪知模糊的睡顏,空落落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被填滿。
他覺得自己雖然戒掉了藥癮,卻又上了另一種癮,如果給這個癮起個名字的話,應該叫做“相思癮”。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那種相思。
翌日清晨,穆溪知剛睜開眼,一張放大的俊臉便撞進了眼底。
他撫了下額角,感到十分的頭疼。
殷無殤昨晚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以及,皇帝陛下大半夜跑到自己兒子的宮裡,然後明目張膽的抱著兒子老師睡覺真的好嗎?
就在穆溪知打算當即就將人一腳踹下榻去的時候,看到了對方雙眼下面那兩團烏青,一看就是長久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再好的身體也禁不住熬,於是他決定,等一會兒再踹。
可是沒想到這一等竟然又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側空空如也,懷裡抱著個枕頭。
他腦袋空白了一瞬,難道昨晚殷無殤沒有來,是他發夢了?
外頭陰了天,看不出是什麼時辰,穆溪知狐疑著起了身,剛洗漱完,徐順就帶著殷少恆過來了。
穿戴整齊的小團子進門就恭敬跪拜:“兒臣給爹爹請安。”
“小殿下這可使不得。”
穆溪知連忙將人扶起來,面色嚴肅道,“小殿下切記,日後只需行師生間的常禮便可,萬不能再行跪拜之禮了。”
殷少恆被他這嚴肅的模樣唬得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兒臣記下了。”
徐順笑著道:“花廳裡已備好了午膳,都是奴才親手做的,主子快去嘗嘗,看看小的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午膳?”
穆溪知抬眼望向外頭陰沉的天色,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徐順道:“已過午時。”
穆溪知:“……”
那他豈不是錯過早朝了?
立時擰起了眉頭:“怎的沒叫我起來上朝?”
“主子,皇上晨起離開的時候吩咐了,不讓叫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