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止住咳嗽,啞聲問:“是不是你自作主張……”
“是我吩咐徐順把你安置在這裡的。”
皇後也起身走了過來,道:“穆相可好些了?”
穆溪知扶著徐順的手坐起來,拱手低頭行禮道:“多謝皇後娘娘關懷,臣已經好多了。只是臣無法起身給娘娘行禮,還望娘娘恕罪。”
皇後哭得雙眼紅腫,鼻音濃重:“無事便好,快躺下吧,都這種時候了,還講那些虛禮做什麼?”
穆溪知沒有躺下,沉默了一下,才問:“太傅他……”
皇後還未幹的淚痕再次被淚水沖刷開,她哽咽道:“甲統領已經派人秘密將祖父送回太傅府了,對外稱是病逝,也算保全了祖父的顏面……只是,家裡男丁已經盡數被流放,我也無法回去,祖父的身後事只能由剩下的老弱婦孺操辦了。”
太後薨世,皇上又不在宮中,不管是真是假,她頂著六宮之主的帽子,就必須得留下操持。
穆溪知聞言默了默,方太傅被當胸捅穿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一股甜腥猛地湧向喉嚨,他忙抬起衣袖掩住唇,將那口血氣死死的壓了回去。
緩過那口氣,他才啞聲吩咐道:“甲一,你派人去相府,傳我的話,讓側夫人靈心帶上銀子和人手去太傅府,方太傅府裡現在皆是女眷,我不便出面,讓她幫著操辦太傅的身後事,等我這邊忙完了,就過去祭奠。”
“是。”甲一領命離去。
皇後聽完淚漣漣的道:“多謝穆相。”
穆溪知搖頭:“太傅他老人家本就是被我連累……皇後娘娘這麼說真是讓微臣無地自容了。”
皇後滿是淚痕的臉上慘淡的笑了一下,道:“我這個皇後是個什麼境況你最是清楚,現在也沒有外人,就別娘娘臣下的這般生分了,那日你喚了我一聲師姐,不如就這麼叫吧。”
穆溪知垂眸:“微臣不敢,當時是一時情急唐突了。皇後娘娘懷著龍嗣,還是不要哀傷過度,要保重鳳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