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侯爺跌進椅子中,面?上?現出?頹然。他喃喃道:“那真的沒法了,我也不想的,只能如此了……”
前言不搭後語,教時?宴朝生出?些疑惑,見得時?老侯爺彷彿發痴神情,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股淡淡不安。
“其實還有一個大夫,只是先?前我想著,或許不至於此……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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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時?,一駕馬車悄然駛向城西的濟春堂,請來位大夫年紀輕輕,面?白?無須,揹著隨身的醫箱,取出?來個青色瓷瓶。
那大夫聲音有些陰柔:“這藥乃是內廷秘傳的,如今還留了些,好容易才找到、帶來府上?。雖然藥性猛烈,其實是不破不立,倘若二郎君心志堅定,之後亦可重修武道……侯爺,這可極為難得吶!”
大夫來得快去得也快,留下那藥瓶,便毫不留戀的走了。
燭光閃爍,燈花噼啪,正照得桌上?兩?只瓷瓶,一高一矮,一白?一青。
兩?樣截然不同的藥性,與兩?種截然相反的來處。一個是聖恩浩蕩,一個是暗藏玄機。
燭淚流滿了燭臺,最底下的早已冰冷,教時?宴朝不由得想起那大夫臨走前笑容,意?味深長,只覺寒意?從指尖透到了骨髓。
“阿翁……”他聲音說不得有些艱澀。
時?老侯爺風雷一般,取走了青色那隻:“我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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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東海侯府上?,大夫流水般來去,終於傳出?個訊息,那生死難定的時?家二郎總算是醒了。無數珍奇藥材灌下去,總算教他過?了這鬼門關。
是日,時?宴朝入宮當差。
原本應出?現在校場的身影,此刻卻?靜候在兩?儀殿內。
天子正在批閱奏章,朱筆懸在摺子上?空,遲遲未動,忽然一滴硃砂跌落,濺汙了奏摺。
那目光平靜幽邃,不辨喜怒:“卿來了,可要看看時?侯遞來的請罪摺子?寫得倒真是情真意?切。”
——啪!
那摺子扔在他腳邊,時?宴朝撿起來一目十行?掃過?,或許是早有準備,心中近乎於木然,竟不覺得痛了。
嗓中一抹腥甜,時?宴朝跪倒在地:“昨夜上?皇身邊內侍扮作大夫帶著傷藥到了府上?,祖父已經?給二郎取用,不敢隱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