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我記得並沒有紅梅的。”
寧離點頭:“是隔壁院子的郎君見我在折梅,好心送與我的。”
“這紅梅生的倒挺好。”姚光冶稀奇了一聲,“……我記得那邊院落本來是空著的,沒想到現在已經住進來人了?”
府中從前如何,寧離並不知道,他道:“或許是冬天太冷,想泡在池子裡暖一暖呢?”若是沒記錯,這別院裡也有溫泉池子呢。
本來是隨口說的一句,他卻不知道,恰恰好好,正中裴昭一行用意。
“得找個瓶養起來,養在屋裡,也算怡人。”
紅梅是相鄰院子那位郎君贈的,白梅是小世子親手摘的。姚光冶先前不覺,此刻俱放下來,一者疏疏落落,一者滿滿當當,他頓時間失笑,搖了搖頭。
寧離十分疑惑,不知道他這嘆氣是在嘆什麼:“姚先生?”
姚光冶搖頭:“世子啊,折梅花要取未曾開花的,這樣放在屋裡,香氣才能長久……哪兒有像您這樣折的?”
寧離折了好大一抱,可花苞沒有幾個,花瓣悉數開著,盛放得很是肆意。
這等的花,又有地暖,在屋子裡,甚至過不了夜。
香個半天,也就謝了。
寧離終於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立刻強詞奪理:“我就愛這開得盛的,若是謝了,明天再去折!”
“是是是。”姚光冶點頭,“世子想折多少,便有多少……咱們這梅園,大得緊哪。”
……這也來促狹他?
兩旁侍從吃吃的笑,一時間,屋內快活得很了。
侍從小薊找了很大的一隻青釉冰裂紋花瓶出來,也未能放得下,沒奈何,只得將白梅分成了兩枝,屋頭案頭,各自一抱。梅花香氣浮動,這屋裡,彷彿也似那梅林裡了。
寧離振振有詞:“我就愛這香味,這樣難道不好麼?”
可說歸這麼說,一低頭,就見得那一枝紅梅,錯落有致,果然是骨朵一簇,還未盛開。
那枝上還多了一隻白腹黑羽的小隼,團掌大小,仰著腦袋,正滴溜溜的看著他。
姚光冶看得稀奇:”喲,哪裡來的鳥兒?“
“路上撿的。”寧離道,“翅膀受了傷,掉進了我的船裡。既然被我撞見了,那也是有緣。”
他看著這歪頭的白腿小隼,一時苦惱,難道連這鳥兒,也覺得那紅梅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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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離喃喃說:“我本是想贈給阿耶的。”
姚光冶心道,塞上也有梅花,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事,寧王哪裡沒有見過?但是他也曉得,再普通的花,經了世子的手,對寧王來說,都非同尋常。
一時含笑:“世子孝心可鑒,王爺見了,想必定會開懷。”
寧離“啊”了一聲:“他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