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鄰心裡本就焦急,簡直是火燒眉毛,嘴唇裡都要生出了燎泡,再一聽,裴昭竟然?顧著的是這?個,一時間,想要勸說兩句,又知道?無用?,嚥了回來。
“主君……”他到底是吩咐了下人?,取了青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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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目光掠過了跟前停著的這?只小隼。
他想問,這?幾天,是否都在外面野慣了,又想問,是不是主人?有了些事情,教它這?深更半夜的飛過來。
從前再晚也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總歸夜裡會回到隔壁院子裡。
今日卻闖過來了。
然?而終究是什麼也沒有問,剋制住胸中逆湧的血腥,經脈間鼓譟的寒流,已經快要耗費盡他的精神。
青棗已經盛在了盤中,還有幹淨的清 水,然?而小隼什麼也不肯吃。
它似乎就真的只是在這?個夜晚過來而已,只是想要飛到這?裡看著。
張鶴鄰說:“……或許是有些刁食。”
罷了。
裴昭心道?。
總歸棗子已經取來,若是腹中饑餓,那?小隼可以自便。再不濟,在自己這?邊過的不夠快活,還可以一振翅膀,飛回隔壁院子裡去,從來都並不止拘泥在這?一處的。
活潑愛笑的小郎君,也會把它照顧的很好罷,而不是像他……
這?樣?想著,心中又有一種疲倦升了起來。
然?而此時此刻,最忌心疲。
乍然?的神念晃過,一時之?間難以支撐,裴昭終於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鮮血凝結作了冰淩。
而那?擱在案上的竹簍,更加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此刻已經再拖不得,然?而那?小隼棲息在竹簍的蓋子上,卻不肯離開。
它彷彿是已經明白那?竹簍裡究竟放著什麼一般,將自己的身體當做了壓艙的石頭,不教張鶴鄰靠近。張鶴鄰伸手了過去,竟然?差點被狠狠地啄了一下。
張鶴鄰原本心中就不願,那?竹簍裡裝著什麼,沒有人?能夠比他更明白。而裴昭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他更是再清楚不過。
過往十四年?,已經是經歷了許多次,每一次,都是險死還生,教人?萬般不忍。
但凡有旁的法子,但凡沒落至今天的境地……
張鶴鄰終於斥道?:“出去。”
小隼不肯讓,恰此時,竹簍的深處,陡然?傳來了“嘶嘶嘶”兩聲。
那?正是蛇類攻擊的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