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為何蕭九齡會開口,但這正是他想?要的。
烏蘭撒羅一聲冷笑?:“怎麼,害怕了?”
——叮!
水晶樽倒扣在案上,一聲清越聲響。寧離終於抬眸,嗓音裡彷彿浸著葡萄酒蜜甜的醺然,有一些漫不經心:“你還?不夠格,讓你師父來。”
90.2.
烏蘭撒羅面色乍變,被戳中心中最隱秘的痛處,頓時現出些兇光。
他師父?
他沒有師父,他一身武藝,最親近的只有舅舅,可如今舅舅身在何處?被這些狡詐的大雍人抓住關了起來,竟然還?敢在此?刻提起。入京後烏蘭撒羅四?處打聽,沒有獲得任何訊息,解支林如今行跡不知、下落不明,寧離竟然如此?刻意羞辱!
“世子莫不是自知花拳繡腿,想?要憑口舌功夫全身而退罷?”烏蘭撒羅冷笑?道,“竟沒想?到,堂堂寧王世子,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他話音尚未落下,便已被一道低沉聲音喝斷:“對付你,世子門下侍衛已足夠,又何須世子出手?”
卻?是一道勁風劃過,下一刻,場地中央,赫然出現另一道藍衣箭袖身影。
眾人不免定睛看去,想?知道是誰如此?膽大,看到那人蜷曲頭發時,一時皆是愕然。半點?不曾想?到,這人雖然穿著中原的衣袍樣式,可五官深邃,赫然是個胡人!
“……是寧王世子的那個胡人侍衛!”一時竊竊私語,已經有人回憶起來。當初滁水河畔,可不正是這個侍衛,教時家二郎吃了個大虧?
這胡人……
場上烏蘭撒羅已乍然色變,他指著眼前出現青年,面色中現出幾分猙獰:“斛律陵光,你竟然還?沒有死?”
那喚作斛律陵光的青年目光平靜:“大王子還?活著,我怎麼敢死?”
話音方落,場上兩人已經團團戰做了一處,兩道身影俱是大開大合,捲起陣陣罡風。分明只是兩把木劍,可鬥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骨節爆竹之聲不絕於耳,剎那間木劍斷裂,彷彿承受不起如此重壓。同時之間,斛律陵光毫不猶豫,合身而上,以一身血肉作為兵刃。那路數迥異於中原,彷彿兩頭野獸在場上撕咬、搏殺。
這樣的態勢,彷彿並不是比試,而是有深仇大恨了。
楊青鯉喃喃道:“斛律……你的那個侍衛,他姓斛律?”
寧離“嗯”了一聲。
這不得了了……
楊青鯉快速回憶,他雖然對鐵勒不是很瞭解,但是他也知曉,那是鐵勒一個十分有名的貴族姓氏。
“鐵勒那個謀反的大將軍,彷彿就是姓斛律……”楊青鯉喃喃道,看著場上已經廝殺做一團的兩人,他還?能看得清身法,也能看得出那一招一招之間滲出的殺機、蓬勃的殺意。
“……誰會贏?”楊青鯉不自覺問道。他知曉寧離這個胡人侍衛已然是通幽境界,可是那鐵勒大王子亦是天生神?力,是全然不同的力量體系。
寧離捏著水晶樽:“陵光不會輸。”
什麼叫做不會輸?方才他問烏蘭撒羅和時宴朝的時候,寧離說?時宴朝贏不了,可這時他問烏蘭撒羅與斛律陵光,寧離更說?這胡人侍衛不會輸。
境界不能當飯吃,真到了生死搏殺的關頭,比的便是誰更能狠得下心……
便在這一刻,場上出現驚心動魄畫面,烏蘭撒羅手中木劍穿透了斛律陵光左肩,剎那間鮮血四?濺,可斛律陵光不退不讓,猱身而上,任憑那木劍穿身而過,反手扣住了烏蘭撒羅咽喉,猝然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