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自己的手,因著一直捂在衾被間,卻是十分暖和的。
寧離忽然間生?出來了一點惱意,手上用?力,拽住了裴昭。裴昭未曾防備之?下,竟然被他扯了個趔趄,險些俯倒。他眉微微蹙著,正要說話,卻不想方才的動作,將帷帳間的木鈎給扯落,霎時間,輕|軟紗幔落了下來,當空蓋了他一頭。
耳邊還有人聲,聽?著似乎有些惱:“就在隔壁麼?你在這裡歇著,我過去。”
他還沒惱呢,寧離又在惱什麼?
裴昭輕斥道:“胡鬧。”
紗幔落下,帳中昏暗,影影綽綽,教一切都看不真切。唯有呼吸,分外明顯,也分外急促。
裴昭乍一抬頭,正對上寧離眼眸,向來愛笑的小?郎君眸中殊無笑意,連嘴唇也緊緊地抿著,一瞬不瞬的將他盯住。那神情,彷彿是有幾分恙怒,一時瞧得裴昭也怔。
七情上面,半點不掩,寧離甚少這般模樣,與平日裡的生?氣截然不同?,隱約間竟是有些教人不敢招架。
一隻手死死地將他攥著,半點也不肯放開。
寧離眼眸亮的出奇:“這樣冷,是你胡鬧,還是我胡鬧?”
裴昭頓時間明白過來,剎那間,心中五味陳雜,著實?難辨。欲要掙脫,卻被寧離硬生?生?的抓著,決計不肯松開。
平日裡瞧著輕輕巧巧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寧寧!”
微微提高聲音,不曾得到半分效果,卻教少年?人的嘴唇抿得更深。
“你說你好了……可?你的病,當真沒事了麼?!”
幛幔中一時安靜著,不曾聽?聞半句回答,竟然是有些死寂了。
然而寧離問?歸是問?了,也沒有想過要半分回答。他驀地開口,那語速飛快:“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說。以前?我問?過張管家,他說我只能問?你!”
可?裴昭的態度,還需要想麼?從不告訴他,也不願意教他發現,如此?一來,可?不是個死結?!
死也好,活也罷,寧離道:“我也不問?你了,那你好好地躺著,那總行?了罷!”
難道這傷號,就只有他一個麼?
眼見著裴昭仍舊不語,寧離已經是不管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何況此?時這般,心中不安,窗戶撲簌簌的響著,可?見外面風聲之?大。
“你難道就這樣不顧惜自己嗎?”寧離老氣橫秋道,“行?之?,你也要聽?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