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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宴會以一陣人仰馬翻結束。
皇帝將?寧王世子喚到禦案上坐著後不久,忽然間犯了咳疾,頓時急召尚藥局,先行離開。
偏殿的奉禦、醫令來了又去,幾?可以說是水洩不通。
沒過得多久,匆匆又轉去了式乾殿。
想來今日這場千秋盛典,身?體?根本沒有好全,說到底全是強撐。這不,還沒有撐到底,就露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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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煥爛的另一處,正是芙蓉池前?,盡管那宮燈連綿不絕,鳳光殿裡卻說不出的冷清。
明黃色的道袍半裹住一道身?影,在燭火中明滅不定,不知多久,忽然聽到一聲發問:“如何?”
“三殿下情況怕是不好……應該是先前?用了藥,激發潛力,勉強支撐身?體?住持千秋節。宴會上咳疾犯了後將?尚藥局都宣了去,後來通通都趕跑了,只留了個李奉禦,是從前?一直在用著的。又轉移回式乾殿裡。外面?武威衛守得密不透風。”
上皇淡淡笑了聲,聽不出什麼情緒,只透著幾?分詭譎。
他凝視案前?酒樽,似是沉思。
“孫妙應何在?”
“陛下神機妙算,果?然孫妙應聽說城南出了疫症,當即趕了去……如今自然是回不來。”
妙手回春的神醫被調走,只剩下個李奉禦,那老醫官的醫術,要是能頂用,從前?早就起效了,又何至於拖到今日?
三月十三,正正好,一切始於今日,也該終於今日。
恍然竟有二十四年。
明黃道袍緩緩起身?,上皇身?形竟然還算得是高?大魁梧,盡管三年來服食丹藥,丹毒竟也未損傷分毫。
他望向殿外煙波浩渺處,粼粼水光,宮燈迤邐。
天色將?落,而夜幕將?至。
忽然問道:“寧氏的那個孩子呢?”
影子答道:“一直在式乾殿裡,就沒有再出來過。”
宴會上的所有風波,早有詳細稟報,上皇默然片刻,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又有些冰冷:“倒真是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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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從殿中走出,那一路竟然無人阻攔,冷風撲面?,春寒料峭。
冬日已去,而寒意未消。內侍要與上皇披上大氅,卻被他抬手阻止。
欄杆的盡處,芙蓉池外更遙遠的地方,在深沉的夜色中,忽然亮起了一線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