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發愣的將裴昭望著,已然是察覺,自己肩頭的那道爆裂的掌力,在這悄無聲息間,被化去了大半。裴昭替他抹了藥、刺了針,複又用?真氣替他療傷……若再不好,就沒有什麼可?能好了。
他訥訥道:“……行?之?,原來你也修過武道。”可?是先?前?他大抵是沒有留意,竟然都沒有覺察出來。
裴昭聞言,微微莞爾:“你不也學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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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其實?是有幾分打趣意味的,果然聽?得寧離輕輕的“啊”了一聲,卻抿了抿唇。
那神情中似乎是有幾分無措,惹得裴昭心中都生?出了些笑意,想要說些什麼,又怕自己給刺激了寧離,到底是沒有開口。
修為不怎麼的,沒想著,眼力倒還行?,竟然道破了他的修為境界。
裴昭其實?並不應該出手。
可?如今人也留了,傷也治了,該瞞住的一個沒瞞住,不該暴|露的倒是悉數暴|露了……
他也沒有多說,翻身便?想要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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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離心中。正是有些迷惘、隱約間覺得不對的時候。他漸漸生?出個猜測,卻不知道是準還不是不準,正這時候,見裴昭衣衫單薄著,走到了桌邊,收拾起了木箱。
那歸整倒也正常,可?再一見,裴昭背身對著他,正朝著屋外,彷彿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行?之?,你去哪裡?”
裴昭隨手收拾了箱籠,並不曾回頭,已然答道:“我去隔壁歇息。”
房門正在不遠處,走不了幾步就能夠出去。
寧離見得他素色的單衣,瞬時間大為愧疚,心道原來是自己不請自來了,霸佔了裴昭的床。
他從窗外翻進來的時候,裴昭已經褪了外裳,應當是準備入寢了罷?
卻被他硬生?生?的給打擾到了現在。
寧離醒來時已經看過了,這房中的陳設雅緻而簡樸,流露著生?活的氣息,且裴昭如此?熟稔,應當正是他的居處。如今半夜三更的,他做了這不速之?客,還累得原本的主人都要給他挪地兒……縱使他一向大而化之?,此?刻也覺得窘迫得慌。
他連忙道:“都好晚啦!不要麻煩了,你快上來罷,睡兩個人應該可?以。”
那話語落下,突然聽?得“噼啪”一聲,原來是桌上的燭火,爆出了燈花。
裴昭心中微微煩亂,拾起銀剪將燭芯子?剪了,當真想要問?寧離,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可?寧離如此?不解,還在他身後?,連連的催促著,視線也往著他身上黏。
便?是不曾回頭,裴昭都能勾勒出來,那一道視線的主人,究竟擁有一雙怎樣明亮的眼睛。
“……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