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給坑裡埋土,感覺現在自己有點兒這個意思。
雖然沒說,但這個動作,難道不明晃晃的就是“叫你給我家小孩吃難吃的”“全地球人都來嘗嘗”“他心情不好所有人速速陪葬”的意思嗎……
他心裡吐槽,動作卻蠻快,頗有一副助紂為虐的意思。
“……所以,你就陪著他在荒地埋了一塊難吃的發糕?”
說這話的是被唐毓叫過來的副總。
他和唐毓是許多年的朋友,在唐毓把整件事情都和他說了之後,他下意識不可置信地反問。
唐毓點點頭。
副總聽完唐毓的講述,又愣了一下,先是哧哧笑了一會兒,又轉成哈哈大笑,笑到捂著肚皮癱倒在唐毓家客廳的地毯上。
唐毓臭著臉:“我叫你過來是請你幫我分析一下,不是叫你在這裡撿笑話的。”
“唐毓,真的,咱倆上大學就認識,這麼多年,我沒見你有這麼傻乎乎的耐心能幹這麼蠢的事情。”副總喘口氣,把氣喘勻了,和唐毓這麼說。
“我是因為沒談過戀愛,才請你過來幫忙的。你再笑,我就把你攆走了。”唐毓冷冷地道。
可副總一點都不怕,他更樂了。
“不行了,我當時怎麼不在呢?不然我一定給你拍照,嚯,唐總挖坑埋發糕,往後八十年我都有你個把柄了!”
唐毓卻有些走神,沉默了一下,只是說:“不是把柄。”
“那才不是把柄。”唐毓重複著又說了一遍。
他的目光清淩淩溫柔下去。
和桑昭在一起做的每件事情,哪怕蠢一點笨一點說起來啼笑皆非一點,但也絕不是把柄一樣的事情。
是很有趣、很可愛、很值得銘記的美好回憶。
他這麼一溫和,副總的態度也端正了一點。
副總也是真心想幫到唐毓,他仔細想想,問:“所以你確定是對他有意思嘍?”
唐毓覺得,“有意思”這個說法,不嚴肅,顯得不那麼認真,也不那麼正經。
他嚴肅、認真、正經地想,不用“有意思”這個詞,而用“心動”,會正式多了。
心動,他對於桑昭的心動,是切實地存在的。
唐毓目光放空著,說:“一種,幹淨的,純粹的,喜歡。”
“你知道我之前上學的時候,就是很書呆子,滿腦子都是週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中考高考都要考個好成績,完全沒有別的想法的那種性格。”
唐毓託著下巴,若有所思:“我的青春裡根本沒有心動這個詞,一直是灰暗晦澀的,壓力很大。”
而桑昭,就在他已經度過了他人生裡全部的,灰濛濛的青春期後,橫空出世,跳躍著奔他而來。
唐毓形容起來,說起他和桑昭的遇見,笑著道:“像是我半死不活的成年人日子裡,抓住了遲到十年,但終於到來的絢爛的青春期。”
副總聽到這裡,目光都複雜起來了。
他往人家客廳裡地毯上一坐,直接開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