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恆的醫術的確是高深莫測,但他跟太後是一夥兒的,況且巫恆當年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見死不救,自己又怎麼能放心將溪知交給他醫治?
到時候只怕毒沒解,命卻沒了。
今日親眼看到穆溪知吐血,讓他從內心深處生出了恐懼。
以後關乎穆溪知的一切,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李忠跟隨皇上多年,多少知道一些那位巫恒大師的事,聞言不禁躬身道:“是奴才思慮不周,失言了,請皇上恕罪。”
殷無殤只抬了抬手,沒再接話,就那麼沉默的看著安靜睡在榻上的人。
穆溪知睡相斯文,平躺在榻上,被子蓋到胸前,雙手交疊在小腹的位置,呼吸輕淺均勻。
李忠等了一會兒,再次躬身低聲道:“夜深了,皇上也睡一會兒吧。”
殷無殤搖搖頭,同樣壓低著嗓音道:“他睡眠輕,一點動靜就會醒,被吵醒就會不高興,矯情的很。”
李忠聽得出來,皇上的話聽著像是埋怨,實則充滿了寵溺,無非就是不捨得驚動穆相,想讓穆相安穩的睡覺。
他看了看似乎是打算就這麼一直坐到天亮的君王,心裡輕嘆一聲,別人當了皇上都是三宮六院美人在懷。
只有他這個主子可憐巴巴像只隨時都怕被拋棄的流浪貓似的。
李忠忍不住再次彎腰湊近,低聲道:“皇上,剛才進來的時候,奴才看到香爐裡燃著安息香,想來穆相應該睡得很沉了。”
意思就是即便你睡到榻上,穆相也不會被驚醒的。
殷無殤聞言果然用贊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還是你細心,那半年的罰奉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