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香曾經有很長已一段時間經常能在溪知的身上聞到,難道是溪知回來了?
他忙起身走到視窗,卻猛地怔住。
只見一團人影縮在窗下的牆角裡,但並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而是被貶為庶人的錦陽郡主。
只是她不是已經被送到城郊的莊子上了麼,怎麼會躲在這兒?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手裡握著的那個水藍色的香囊,那是穆溪知的。
剛才起身太快,此刻吹了風,酒意迅速發散開來。
他身形微晃,伸手道:“香囊給我。”
錦陽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香囊慢慢的遞給了他。
殷無殤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的確是穆溪知的香囊沒錯,又問:“這個香囊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錦陽小聲道:“在院子裡的馬車底下撿的。”
馬車底下……
徐順說,溪知當時等他不到,便一路迎到了南山外,最後在馬車裡嚥了氣。
這個香囊溪知一直戴著,從不離身,落在馬車底下,只能是最後挪動屍身的時候掉下去的。
將香囊緊緊的攥入掌心,他板著臉又問:“那你又為何會在這裡?”
錦陽嚇得眼神閃爍,低聲道:“莊子上的管事欺負人,不給飯吃,我便想回家來看看能不能找點銀錢和吃的……”
從前的事錦陽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在她少的可憐的記憶裡,這座相府就是她的家,只是沒住兩日,便不知為何就突然被趕了出去。
殷無殤看了她一眼,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終究狠不下心,從身上摸出一張銀票丟給她,冷漠的道:“這裡不是你的家,以後不許再來,拿著這些錢與你弟弟離開京都,換個地方過活去吧。”
溪知在信中說平叛長公主謀逆之亂錦陽有功,但因為不願看到至親之間互相殘殺想要尋死,於是便請人用藥去了她的記憶。
他當時心傷悲痛,便隨口下旨將錦陽姐弟二人貶為庶人,叫人丟進了城郊的莊子裡。
現在想起來,當時是因為善樂的事遷怒他們了,溪知總勸他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就饒過這兩個孩子吧。
錦陽嚇得小臉煞白,攥著銀票立即轉身跑了。
屋裡恢複安靜,殷無殤盯著掌心裡的香囊看了許久,才慢慢的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