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保持著雙膝跪地的姿勢,不卑不亢的道:“太後抬愛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孫太後才放下紫毫抬頭,像是才發現一般:“你這孩子怎麼還跪著呢,快起來。”
接著看向立在一旁的楚玉:“你怎麼也不知道提醒哀家一句。”
穆溪知撐著已經有些發麻的雙腿起身,淡笑著道:“太後不必責怪姑姑,是溪知許久沒來給太後請安,想多跪一會兒聊表孝心。”
太後溫和一笑,朝他招手:“快過來,看看哀家畫得如何?”
穆溪知緩步向前,在太後身側一尺的位置停下,低眸朝畫紙看去。
平平無奇的兩只水鳥,沒什麼特別的。
但嘴上肯定不能這麼說:“太後畫藝精湛,溪知拜服。”
孫太後將紫毫遞給他:“那你看提個什麼字合適?”
穆溪知微微抿唇,心中已經大概猜出太後今晚找他的目的了。
雙手恭敬接過紫毫筆,然後筆走龍蛇的寫下了兩句詩。
【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孫太後點了點頭,看上去很滿意,微笑著道:“其實哀家就是閑來無事隨手畫兩筆,今日帝後大婚,也就圖個吉利。要說這世間的緣法,無非就是兩廂情好,陰陽相合,綿延子孫,繁衍後嗣。溪知,你說是也不是?”
穆溪知攥著十指,垂眸道:“太後所言極是。”
然後便見前一刻還和顏悅色的孫太後突然冷下語氣:“你既明白這個道理,為何今夜還留在宮中盤桓不肯離去?”
穆溪知閉了閉眼,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再次雙膝跪地:“臣知罪。”
孫太後冷笑:“知罪?哀家看你分明是不知。你當初入宮,哀家憐你年幼飄零,對你百般照拂,後來你漸漸長大,對皇帝生出情愫,哀家也念你年少無知睜隻眼閉隻眼,如今你卻變本加利霸佔著皇帝,是不是哀家對你太寬容,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