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原本還覺得有些可惜,但此刻看到萼兒為了採蕪苦苦哀求於她的情形,聞氏心情倍加愉快。
很好,她最喜歡孝順父母的人,就像是她的華瑾,同樣是個孝順孩子。
只可惜,華瑾的生父是她厭棄一生之人,也是毀去她一生之人,華瑾身體裡終究流著父親骯髒的血脈。
為了那等汙濁的血脈,華瑾竟然背叛自己這個唯一疼愛她的母親,當真可笑!
想到華瑾,聞氏的神色愈發趨於平靜,這份平靜之中似乎帶著死氣,又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許久後,聞氏看向李福。
李福連忙低頭,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從懷裡掏出一物,遞給萼兒,“這是何物?”不是尋求解惑,是考驗。
萼兒接過,開啟小盒,捏出一顆被蠟封住的蠱丸,對著昏暗的燭光細細打量著指尖的蠱丸。
蠟色晶瑩,裡頭的蠱蟲輪廓分明,纖毫畢現,萼兒辨別出蠱蟲的特性,頓時心神一凜。
“看你的模樣,應該認出了此蟲。”聞氏篤定的說道:“這是哀家留給皇帝的,你應該知道該如何做了?”
“你要我殺死皇上?不行,絕對不行!”萼兒慌忙將蠱丸放回小盒,又驚慌失措的將小盒塞進李福手中。
“絕對?”聞氏重複著‘絕對’二字,似笑非笑的看向萼兒,“相比你娘採蕪,難道皇帝的性命更加重要?”
當年採蕪按她的要求,培育了許多蠱蟲,封於蠟丸之中,不想,採蕪卻留下了後手,她培育的所有蠱蟲,皆需要運用特定的氣味和蠱術一起使用,才能加以控制。
這些蠱蟲,正是聞氏想要的,但是她沒有想到採蕪竟然將自己逼瘋了。
採蕪如今神志全無,除了萼兒無人能使用這些蠱蟲。聞氏有心折磨採蕪和萼兒,實則,她也需要萼兒為她做事,如若不然,她所擁有的蠱丸,就算無比強大刁鑽,也不過是一堆無用的廢物罷了。
萼兒終究不能無視她娘親的性命,她要緊牙關,垂下頭,悶聲說道:“就算我精通蠱術,也無法控制這些蠱蟲。”
“哀家自然清楚,”聞氏拂了拂衣擺,道:“控蠱,需要母蠱,哀家看過蠱經,這點常理還是懂的。你身體裡的母蠱早就被你自己毀去,倒是省事許多。”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向來子承父母之業,你娘親體內的母蠱,也該傳承於你才是。”
聞氏對萼兒似乎極為瞭解,竟然連萼兒原有的母蠱被毀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從袖兜裡掏出另外半本蠱經,丟給萼兒,道:“有了完整的蠱經,你便可以將你娘親體內的蠱蟲移到你的身體裡。”
萼兒倉惶撿起那半本蠱經,神色焦急的翻了起來。
找了許久,她沒有找到有關奇蟲和解毒之法的章節,心中一沉,道:“你將解毒之法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