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善棋的本名,寧裘神色有些飄忽,“也許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吧!呵 ̄善棋,名字不錯,她說過很喜歡這個雅緻的名字。”
寧裘努力的想要回想出善棋的模樣,卻只想到了一張模糊的女子面孔。
最終,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她有些膽小,笑容很是靦腆,她總是對幼時的他說:“你要多吃飯,我娘說多吃飯才能長大,長大了就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
寧裘臉上劃出一抹諷刺。
他以前一直以為善棋的娘是個很溫暖的人,長大後才知道,善棋的娘就是將她賣掉的人。
不過也幸好她娘將她賣了,又恰好賣到了當初那位小官府中,又幸好她經常跟著婆子來給他送飯。
如若不然,幼時的他又如何能擁有那一絲難得的溫暖?
寧裘無疑是自私的,即便如今善棋已經因他而死,他心中想的,還是善棋給予他的那些,從未想過他可曾給過善棋什麼。
或許他根本就不敢想,因為他想不起來,他好像從未想過要給善棋什麼。
“她走的時候痛苦嗎?”寧裘喃喃問道。
寧薇斂下眼簾,輕笑了一聲,“夏氏的手段你應該清楚幾分吧?”
頓了頓,她冷嘲道:“你既然知道善棋是誰,那麼就應該知道她是夏氏的棋子,你早知道結果,卻從來沒有阻止,如今做出這番模樣又有什麼意思?原本你可以阻止這一切的,不是嗎?”
“善棋讓我告訴你,要心存善念。呵 ̄想來說了也是白說,你與夏氏不愧是血脈之親。”
寧裘抬起頭,冷笑道:“善念?你不覺得諷刺嗎?這世上總是惡人當道不是嗎?”
寧薇淡淡一笑,並未反駁。
寧裘扯了扯嘴角,“說到血脈,我與你們寧家難道就沒有血脈聯系麼?說到底我們都是寧老侯爺之後。”
他說的沒錯,寧家和侯府的確有著切不斷的血脈聯系。
寧薇承認這一點,淡淡道:“不錯,這點不可否認,只不過,你們那一脈,全部都繼承了夏氏的陰毒,即便是你我有血脈聯系,依然從本質上有所不同。”
“方才你說惡人當道,我不這麼認為,你以為侯府就是當道之人?你錯了,因為祖父為善,所以福蔭庇佑侯府,可夏氏作惡,福蔭已去,夏氏的後果你親眼所見。”
說完這些話,寧薇轉身離去。
她說這些不是想勸寧裘向善,只是單純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寧薇很清楚,即便她說得再有道理,寧裘也是聽不進去的。
當然,寧薇根本沒想讓他聽進去,她今日之所以來此,只是因為善棋臨死時的執著打動了她而已。
走到侯府府兵所關押的牢房處,寧薇的腳步頓了頓。
寧薇笑了笑,輕聲問向獄卒:“不是說這些人的刑罰加倍嗎?我看著怎麼還不如寧裘的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