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聲的跟咱家進去。”
都是伺候齊文帝許久的人了,李康年還是日複一日的叮囑著。
他帶著眾太監走到外間,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張羅起來,自己則輕手輕腳的掀開內間的錦簾。
李康年走到龍塌前,正欲伸手之時,齊文帝便掀開了簾子。
“什麼時辰了?”他的聲音清晰,沒有剛睡醒時的沙啞。
李康年確定,皇上定是醒了多時了,“到時候起身了,皇上昨晚可是睡得不安穩?”
齊文帝擺擺手,“無妨,伺候朕起身吧。”
“誒 ̄”李康年連忙伸手將齊文帝扶下龍塌。
齊文帝洗漱之時,李康年想到什麼,便閑聊一般說道:“按皇上的吩咐,早朝之後便是家宴,已經安排妥當了。”
齊文帝放入銀盆之中的手頓了頓,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宸兒昨夜回宮了麼?”慢悠悠的搓洗了幾下,齊文帝抬了抬手。
李康年動作自然,將疊好的棉巾遞給齊文帝,“回皇上話,六皇子回了寧府,只怕是要晚些回宮。”
齊文帝擦幹了手,將棉巾丟進太監舉著的託盤裡,“不耽誤家宴便可。”
他漱過口,突然看向李康年問道:“依你看,宸兒和寧家丫頭的事,是不是該早日訂下才好?”
“喲 ̄皇上這是要牽紅線啊,這下六皇子可高興咯。”
李康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直線。
齊文帝也笑了笑,道:“朕昨夜想起一樁舊事,仔細思量許久,覺著寧家丫頭應當是宸兒福星。”
李康年微微一怔,“皇上說得是那位預言之事?”
記得六皇子還在襁褓之時,西魏國師曾在齊文帝面前有過一次預言。
預言稱,六皇子乃帝王之面相,只不過命途不佳,頗有早亡之相,命中必有大劫。
當時齊文帝十分著急,遂問國師可有解法。
國師稱,命乃天定,無可解,不過六皇子命中有一線生機,若有幸遇得福星,方能度過劫難。
國師還道,六皇子屬陽,福星必定是陰。
福星身懷奇技,有福氣庇護,凡是福星親近之人,多少都會受到眷顧。
國師預言之時,身邊只有齊文帝與李康年,還有尚不知世事的齊玄宸。
是以這件事未曾傳開。
“不錯,”齊文帝點頭道:“那位的預言鮮少有錯,如今想來,寧家丫頭的確是頗為符合。”
‘嘶 ̄’李康年略微一想,便驚奇的嘶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