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緩慢的抬起頭,露出深深凹陷的臉頰,怔怔的看向齊文帝。
他的雙眉向下耷拉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抿了抿幹裂的嘴唇,齊玄瑄慘笑道:“是啊!我與齊玄宸同為父皇之子,呵 ̄”
“父皇捫心自問,您有沒有那麼一刻,將我與齊玄宸一視同仁?”
齊文帝臉色鐵青,薄唇緊抿。
齊玄瑄扯了扯手上的鐵鏈,發出一陣冰冷的聲響。
他歪著頭繼續問道:“若是當日被刺殺的不是齊玄宸而是我,父皇也會將齊玄宸押入大理寺麼?我受過的這諸多苦楚,您也會讓他麼?”
齊玄瑄越說越激動,他眼圈泛紅,指著齊文帝大聲喊道:“父皇你偏心如斯,如今有何立場指責於我?”
“不錯,您是皇,高高在上的皇,可您也是我們眾位皇子的父親!”
“我恨齊玄宸,我不想看到他存活於世,呵 ̄相信不止是我,其餘的皇子也是一樣,這都是父皇你的錯,是你太偏心了,我何錯之有?我沒錯,我沒錯…”
‘咳咳咳 ̄’
齊文帝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怒氣牽動他尚未痊癒的舊傷,令他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李康年見狀,咬牙往前站了一步。
“多年前皇上舊疾發作,許久不愈,危急性命。禦醫進言,以子女鮮血為引,每日服用,七日之內必會見效。”
“眾位皇子皆遲遲不敢上前,只有年幼的六皇子一把奪過禦醫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往手臂之上割了一刀,那一刀深可見骨,疤痕至今未褪。隨後大皇子和五皇子被其鼓舞,也上前獻血。”
“那時四皇子你在何處?”
李康年眼神犀利的看向四皇子,緩緩說道:“老奴記得清清楚楚,四皇子從殿旁溜走,出宮去了侯府找夏氏,是與不是?”
齊玄瑄眼中的厲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慌亂。
李康年嘴角勾出一個無比諷刺的弧度。
“四皇子方才所說不假,皇上是眾位皇子的父親,理應一視同仁。可皇上落難的那一年多,留在京城的眾位皇子和你們的母妃都在做什麼?如果不是寧老侯爺和阮相執意迎回皇上,呵…”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看向齊玄瑄質問道:“事到如今,四皇子還要將罪責推給皇上嗎?”
齊玄瑄喪氣的垂下頭,不再做任何爭辯。
父慈子孝,子若不孝,父親又該如何?
齊玄瑄心中一直怨怪齊文帝對他不夠好,卻從未想過,他又何嘗孝順過齊文帝?
直到齊文帝讓他離開,齊玄瑄最終都未發一言,只是臨走之時看向齊文帝的那一眼中,有著發自內心的羞愧和遺憾。
李康年將齊玄瑄送至殿外。
看著齊玄瑄轉身,李康年沉吟了片刻,嘆了一口氣,還是走到了齊玄瑄面前……
------題外話------
心疼皇上……皇上疼愛六爺,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六爺純孝……只可惜齊玄瑄看不到六爺的孝順,只看得到皇上對六爺的好,最終行差踏錯,還自以為有理由……各位寶寶們,節日快樂……群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