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前世今生她從未想過的事情,即將漸漸浮出了水面。
……
離京城只隔了一座城池的地方,一輛破舊的騾車,搖搖擺擺的行駛在平穩的官道上。
突然,身形頗為高大的騾子轟然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了幾下,很快就沒了聲響。
“哎喲 ̄這怎麼就倒下了!”
趕車的孬孩猝不及防被摔倒在地,不顧屁股上的疼痛,連忙爬起,檢視倒地不起的騾子。
賀子皓從到處都是破洞的騾車裡艱難的爬出,相較遇到孬孩之前,他此時的模樣還要更加悽慘幾分。
他身上穿著一件不知從哪裡撿來的破舊棉襖,腰間用草繩綁起,棉襖上處處都是破洞,淩亂不堪。
臉色蒼白如紙,許是因為臉頰深陷,顯得兩隻眼睛異常的大,看起來有些詭異。
“是不是我們…呼哧…趕路太急的緣故?”賀子皓的呼吸之中伴有雜音,使得他連話都說得不是十分清楚。
且說完這句話,他便趴在車頭休息了許久才打起精神。
孬孩檢視完騾子,無奈的看了看賀子皓,“已經死了,哎 ̄這輛騾車還是路上順來的呢!這下怎麼進京啊?”
賀子皓和孬孩都是身無分文之人,為了趕路,他們不得已只好走偏門。
這兩騾車,便是孬孩半夜從一個富戶家後院偷出來的。
這匹騾子正值壯年,用來趕路最是合適。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匹騾子,他們才能來到此處,眼看離京城越來越近,騾子卻還是累死了。
這一路上,他們做了許多偷雞摸狗的事,才得以支撐到今日,看來接下來又要想這類辦法了。
賀子皓慚愧的低下了頭,想他也是讀過聖賢書之人,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他只能用這種法子進京求助。
別說他了,就算是孬孩流浪多年,也從來沒有做過偷雞摸狗之事,這一次算是做全了!
賀子皓甩了甩日漸模糊的腦子,默默記下了曾經偷過的人家,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補償他們。
他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心中悲嘆道:這副殘軀,不知還有沒有命到達京城!
賀子皓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喘氣聲又大了幾分。
“馬上就要到錦州了,只可惜你說寧家已經不在錦州了。哎 ̄”看了看遠處的城池,孬孩無奈的說道。
他看了賀子皓一眼,不等賀子皓回答,他便從騾車上拿出一把柴刀,蹲在了騾子身邊。
“把騾子肉帶去錦州城,說不定還能換幾個錢,你再不看大夫不行了,沒了性命,還怎麼去京城?”
賀子皓再次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回想著那年在錦州城的那段日子。
是啊,若是外祖一家還在錦州城該多好?
回想到與寧家兄妹一起玩耍的情形,賀子皓痴痴的笑了笑,臉色卻愈發蒼白,他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
大表哥手裡捧著一本書卷,遠遠的坐在花園小亭裡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