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瑄,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還不把握更待何時?”
後面這一句,是寧沛芷湊到齊玄瑄耳邊,壓低聲音所講。
耳力過人的齊玄宸聽得真切,他諷刺的勾了勾唇角,沒有開口說話。
見齊玄瑄依舊不為所動,寧沛芷忍不住暗暗掐了齊玄瑄一把。
尖銳的指甲插入皮肉,齊玄瑄吃痛的咬緊了牙關,依舊不肯睜開雙眼。
“呵~被一個賤妾如此羞辱,你竟毫無反應,當真令爺大開眼界?”齊玄宸異常諷刺的話語,也只是令齊玄瑄略微動了動眼皮。
而寧沛芷聽到齊玄宸此話,卻是嚇得花容失色。
害怕齊玄宸追究的她,連忙松開手,蹲在原地沒敢動彈。
在寧沛芷的印象之中,齊玄宸此人一貫陰晴不定,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妙!
殊不知,她早在前世便招惹過齊玄宸多回,之所以能茍活至今,只是因為寧薇還未玩夠罷了。
齊玄宸無暇理會寧沛芷,他睨了裝睡的齊玄瑄一眼,輕蔑道:“虧得父皇對你尚寄有希望,你此刻模樣,哪裡配做父皇的兒子?你如此作為,難道是希望父皇因你而遭受天下人非議?”
聽到這話,齊玄瑄握緊了雙拳。
“子不教父之過,果然打得好主意,呵~就算貶為庶民,卻依然改變不了你與父皇血脈相連的事實,你越落魄不堪,父皇便越發顯得教子無方。你果然還是一如從前那般心思深沉!”
到了今時今日,齊玄瑄依然不後悔曾經對齊玄宸出手,權利交鋒本就不該心慈手軟。
最讓他悔恨之事,莫過於他的野心傷害到了齊文帝。
齊玄瑄自幼便認為齊文帝從未重視過他,他也曾渴望過父親的眷顧,然而他始終沒能明白齊文帝嚴厲背後的真情。
因此,後來他也逐漸擯棄了親情,一心只想取代齊文帝坐上至尊之位。
若他被貶之時李康年沒有說出那一番話,可能齊玄瑄還會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李康年的話讓他明白了齊文帝並非對他無情。
一直以來他用齊文帝的無情作為藉口,做了許多愧對良心之事,藉口崩塌他才發現,一切根本就是自己貪心不足所至。
齊玄瑄心生悔意,無法面對這樣不堪的自己,遂開始厭棄自己。
這樣的齊玄瑄,前世今生,他終究無法徹底淪為惡人。
被貶的這段日子,他放任自流,不願回想自己做過的一切。
然,當齊玄宸聲聲指責他故意作為令齊文帝蒙羞之時,齊玄瑄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齊玄宸說的沒錯,不管他是皇子還是庶民,齊文帝是他的生父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他的不堪會成為世人笑話齊文帝的理由,也是不爭的事實。
為自己曾經所為而後悔的齊玄瑄,不容許自己再讓齊文帝蒙羞。
良久,齊玄瑄終於睜開了雙眼,他扶著地面坐起身來,未曾抬頭看齊玄宸,只是低聲問道:“父皇…皇上他真的對我尚存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