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初下,胡世安搜遍了全營,檢視了所有的探子的檔案,終於蒐集到一千兩百餘名探子。每十人一隊,像一張張密集的大網一樣,撒在了茫茫無垠的大海之中,眨眼之間,便已消失無蹤,看不到絲毫波瀾。
與此同時,做了半夜的夢,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的裴豬兒,偷偷帶了一壺酒,找到了裴家軍文官領袖劉先春。
“這大晚上的,你不在你軍營之中,看管好你手下的將士,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麼?”劉先春有些無奈的看著拿著一壺酒,賊頭賊腦的裴豬兒。
裴豬兒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注意到他之後,朝著劉先春嘿然一笑,也顧不得劉先生的反應,急急忙忙繞過了劉先春,進入劉先春的大帳。
說起來,裴豬兒現在也挺無聊的,手下一群將領就不用說了,全都是看著他臉色,小心翼翼的行事的人,跟他們喝酒,一點都不爽快。
至於王道直,此人是個後來的,裴豬兒自詡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裡面,第一個就把他排除了。劉知足、劉長樂兩兄弟,以及張志遠,一個在汝州,兩人則遠在陝西,都不在近前。數來數去,他堂堂裴豬兒裴將軍,竟然連一個喝酒的知己都找不到了。
於是瘸子裡面拔將軍,認識的人裡面選熟人,裴豬兒選來選去,竟然選到了劉先春這個文官。也就是裴家軍現在還處於成長階段,武將的地位遠遠高於文官,要是等發展到像大明朝廷那般文貴武賤,劉先春能一棒子將裴豬兒給打出去。
“老劉,來嚐嚐。這可是當初我在臨汾的時候,特意收藏的汾酒,連大將軍都不知道。今天,我就大度一回,來跟你分享分享。”裴豬兒扯著嗓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遇到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劉先春也顯得頗為無奈,吩咐門口的侍衛,去讓伙房準備一桌酒菜,又特地把帳門開啟,這才走著進去。
自古以來,文臣與武將私下相交都是大忌,有些時候做事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妙,萬萬不可恃寵若嬌,不然等哪一天惹到禍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等劉先春,轉身回到營帳之內,裴豬兒不知從哪弄來兩個杯子,已經擺在桌案上,一人斟了一杯酒,把酒端起來,一口乾了之後,道:“老劉,老劉,快來嚐嚐,正宗的山西汾酒,好東西啊!一般人我還不願意給他分銷。”
劉先春見裴豬兒不願意先開口,也不勉強,收攏了一下衣襟,坐在那裴豬兒對面,端起杯中美酒,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下,讚歎道:“清冽爽口,沁人心脾,入腹,回味無窮,果然好酒。”
“好酒吧?”裴豬兒哈哈笑道,“當初,大將軍派我去進攻臨汾,在平陽府知府衙署內,被我繳獲的,聽說這酒還是上供給皇帝老兒的御酒,不過後來被我偷偷藏了幾壺,你可不要告訴大將軍,要不然我又該挨板子了,”
“這個,自然不會。”劉先春微笑道。
“是吧,我就知道你老劉仗義,要不然這麼好的酒,也不會第一個想到給你分享。來來來,咱們再喝一杯。”說吧,裴豬兒又給劉先春滿上。
這時,伙房的伙伕,已經將做好的美味佳餚端了上來,兩人就著美酒吃著菜,好不歡樂。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裴豬兒的雙眼也愈發朦朧了起來,“老...老劉。你說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南下大山裡找路,能找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