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沉船那邊有倆人遊過來,一個強有力的手死死拽住我握刀的手,我身子一軟,倒在了那人懷裡。我心裡是清醒的,這個人力氣這麼大,除了大牛不會有第二個人。
大牛知道我氧氣耗盡,馱著我的身子,拼命向河面游去。我眼神瞥見沈冰將一把刀子插進小女娃的咽喉上,將大把大把的糯米扔進黑棺中,水鬼魂魄變成一股濃濃的黑煙,漸漸地飄散在水中,隨後消失無蹤。
女娃娃的屍體像是著了一團烈火,瞬間變成一堆焦炭,然後四分五裂地落滿了河底。
嘩的一聲水響,我感覺頭頂一片清爽,隨即被一根繩子拉上了山壁。田教授、倪偉平和高小梅張臉看著,他們驚慌失措地喊著我的名字,李燕和凡凡使勁搖晃我的腦袋,大家忙得一團糟糕,倪偉平做著壓胸複蘇,凡凡捏著我的鼻子,李燕在倪偉平的指揮下,往我的嘴裡吹氣……
我漸漸清醒,只是還無法動彈,我突然之間感覺特別幸福,有這麼多戰友在關心著我,為他們死一百次都是值得的。
大牛和沈冰從河面爬上來,順著繩子爬到山壁,看著我奄奄一息的樣子,沈冰和大牛忽然間放聲痛哭,大牛豆子大的眼淚流滿了我一臉。
我掙紮著拼盡全力地喊道:“別哭了!我還活著!”,我覺得是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呼喊,他們的幾個人的傷痛是如此的悲痛欲絕,我不忍心看著他們難過的樣子。
聲音雖然像蚊子,看樣子他們都聽見了,因為都開始笑中帶淚了,紛紛指著我睜開的眼睛,臉上洋溢著歡欣。
我是水中極度缺氧造成暫時昏迷,倪偉平等我醒來後,告訴我說:“賴天寧你的命太硬了,換作他人,在極度缺氧狀態下,大腦會首先死亡。但奇怪的是你大腦像是被什麼力量控制著,既然抵抗住了死亡!”
我笑了笑說:“其實這不是我命大,而是得感謝女娃娃的那股墨汁,它在我大腦缺氧的情況下迷惑了我的心智,瀕臨死亡的腦細胞被不斷地刺激著,所以我才能撐到大牛和沈冰把我救出來,甚至死而複生。”
倪偉平喔了一聲,嘴裡喃喃自語說道:“太不可思議了,到底是醫學手段厲害,還是蠱惑心智厲害,這兩樣風牛馬不相及的東西,為什麼能讓死亡的腦細胞複活呢?”
我掙紮著做起來,後背靠著山石,對一臉發懵的倪偉平說道:“醫學手段是目前治病救人最合適的方法,但科技歸科技,靈異歸靈異,救死扶傷沒有界限,就像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一個道理,方法得當,一樣救人。”
倪偉平眼神一亮,點點頭說:“我有點明白了,人頻臨死亡之時,腦細胞基本死亡,如果這個時候給與大腦一些刺激,病人或許能活過來!”
我點點頭說道:“或許吧,不管什麼方法總得有人去試驗,你或許就是當代最偉大的醫生。”
倪偉平轉身找來筆和紙,無比興奮地記下今日的所見所聞,很多偉大的奇跡,就是這樣誕生的。
沈冰為我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我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好了,除了身體略微虛弱外,並無大礙。
大牛嘿嘿地笑著說:“老大,你當時舉著刀差一點插進自己的心髒,當時那個女娃娃就在你面前,她一個勁地向你擠眉弄眼,老遠的一看就是不懷好意,我一頭順著河底就紮過去了,晚一秒你就英勇就義了!”
沈冰也點點頭說:“當是看你那副詭異的模樣,我倆都嚇壞了,我一看大牛沖了過去,我知道跟著跑過去也沒用,就跑到水面上,估摸著位置,將所有的糯米都撒了下去,人家天女散花往天上撒,我的卻是往河裡撒,你是不知道,女娃娃一看到處都是落下的糯米,她嚇得都哭了。”
我忽然吼道:“所以你就殺了她!”
沈冰詫異地看了一眼大牛,他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但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只好實話實說道:“我不殺她,大家誰也活不了,口中吐出的墨汁都能迷惑一個人的心智,假以時日,她將是更厲害的水鬼。”
大牛看我亂發脾氣,知道我這人心腸太軟,對沈冰殺死女娃娃耿耿於懷,但這小子幫裡不幫親,幫著沈冰對我說:“老大,她不是個孩子,是水鬼魂魄幻化的女娃,她是個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