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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北關的洛豐城,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影,牽著一匹神采不凡的馬駒,馬兒低垂下頭,看著,似乎因為連夜奔波,氣力不足。
那人,一身樸素裝扮,頭上包裹著頭巾,相貌俊逸非凡,又多了一分清秀。他的一身古怪裝扮,引來不少路人的回頭與注視,然而他卻並不在意,徑自地投入了一家客棧。
“夥計……”第一聲,清脆悅耳,似一個女聲,客棧裡在座的眾人尋聲望去,卻沒發現他們以為的一個豔麗佳人……只是一個青年,側著身,看不見他的臉,他把馬牽入了客棧後的馬棚。
“夥計!”這時,另一個略微怪異的聲音,似某人故意壓低嗓音,抑或是就那麼怪異。那聲音有點像染上風寒時,喉嚨發出的那種低沉沙啞的嗓音……
“小的在這!客官,您今兒個打尖還是住店?”那人心想:“打尖?打扁!”
“小生趕赴北關,探望家中親人,在此停宿一宿,就有勞您安排一間客房,最好是靠外開窗的,不要太悶!”
“好嘞!這就給您安排,請您隨我來!”那青年便隨同夥計上樓去,夥計在二樓上向下招呼一聲:“客官,就這間,絕對讓您滿意!”接著又道:“住宿一宿,房錢一兩銀子,客官請先去前門櫃臺交付。若客官還有什麼需求,小的劉二,客官只管吩咐!”
那年輕人便道:“天色也差不多了,小生沒什麼其他的事,就先休息了,多謝!對了,記得給我那馬兒喂點草料,明兒還得趕路。”
這時,他轉身去櫃臺,一陣低沉、連續而急促的聲音從腹中傳出!那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到:“就你不爭氣,就你最老實!”
櫃臺上管賬的,正一臉和藹可親的模樣,望著,那人的錢兜……
青年伸手在懷裡四下摸索,摸索,不停地摸索!“完了,我平日裡都不用帶錢的,走得太倉促啦!唉唉唉……”
囊中羞澀……
隨即,他應和賬房那笑容已經僵硬的老臉道:“小生錢包恐是落在馬兜裡,抱歉,待我去尋得,再付您房錢!”接而,青年灰溜溜地離去,耳際傳來那麼一句似有似無的嘲諷:“沒錢睡馬棚去,還睡什麼靠外開窗的……”
這青年正是孟小魚笨拙裝扮的……
她牽著馬兒失神而悵惘地走在路上,夜色給街道染上了一抹深沉。或許,數日奔波,她心中原本的豪氣衰減了,決心已不再?
不,蒼茫的夜色,掩蓋不住她目光中的堅定!即便,她知道,自己踏上的,也許是條,不歸之路……
夜已來臨,低首的人,黃瘦的馬,在黑暗的夜裡,才是更深沉的孤寂與淪落……
孟小魚連夜奔波,身心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也幸得她不同於同齡的深閨少女那般嬌弱,自幼是個假男兒!但她,始終是個女子,一個同樣平凡、普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