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亂見陳息讓他起來,立即站起身來,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臉道:
“嘿嘿,回恩人的話,我這不是合計到深山裡打點吃食碰碰運氣嘛。”
他站起來,陳息才看清他的容貌。
20左右的年紀,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很是魁梧,五官還算周正,大眼珠子炯炯有神,黢黑的大臉配上一腦袋白毛,後面還用草繩紮了個馬尾辮。
這副妝容差點把陳息看樂了。
就算是兩世為人的陳息,都沒見過這樣的貨。
從上到下瞅了瞅,這麼冷的天這貨竟穿著單衣單褲,腳上卻踩著一雙制式軍鞋。
陳息眯了眯眼開口問道:
“哪的人?”
“嘿嘿,我剛從軍隊回來,家是上河村的。”
陳息點了點頭,上河村與窩窩村相鄰,他身上武器和鞋子都是軍隊裡發的,結合剛才說出的話,確實沒撒謊。
“軍隊不是在前線打仗嗎,你咋跑回來了?”
陳息繼續追問,聽說很多前線戰場有很多逃兵逃回來,官府對於這種逃兵是零容忍態度,牙籍全部變成黑戶,並且上榜通緝,抓到就是死罪。
導致很多逃兵逃回來卻不敢回家,身體好的選擇進山為匪,身體差的混在流民裡討口吃的。
問到這個話題,寧亂神色黯淡許多,嘆息一聲開始說道:
“恩人我和你說實話吧,我哥前些日子被土匪害死了,家中沒了男丁軍隊才放我回來。”
這點陳息倒是清楚,大御明文規定,家中獨子不可強行徵召到軍隊,總要給人家留個傳宗接代的。
提起這個話題,寧亂就有些忿忿不平,繼續開口:
“我哥死的訊息傳到軍隊,我找什長彙報,誰知道那孫子不放我走。”
“那後來怎麼樣?”
陳息也來了興致,大御連年征戰男丁很是稀缺,軍隊不放人也是無奈之舉。
“哼,他說不放人就不放嗎?我揍了他一頓,最後找到百夫長說了情況,那百夫長是隔壁縣的,算是半個老鄉,是他親自開口才放我回來的。”
陳息有些驚訝,這小子能把什長揍一頓,有些能耐啊。
什長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殺過敵的老兵才有資格擔任。
“家中還有什麼人?”
“回恩人的話,我家中有老孃,還有個妹妹,原來一直是哥哥照顧,現在我回來照顧。”
說到老孃和妹妹時,寧亂臉上泛起一抹笑容,老孃年歲大了,現在自己能回來照顧老孃算是一種福分,日子雖說苦了點,但能免去很多遺憾。
軍隊裡很多兄弟都沒能見到父母最後一面,更別提堂前盡孝了。
寧亂的表情變化沒逃過陳息眼裡,點點頭對他表示認可,這麼晚了不顧危險進山尋吃食養活老孃和妹妹,這份孝心是值得尊重的。
“來,我給你看看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