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一進家門,就問她兒媳:“剛剛田家來人了?是什麼人?”
劉娘子一直緊盯著呢,趕忙道:“娘你放心,就進去兩個丫頭,大的十來歲,小的那個瞧著三四歲吧,那幾個漢子送了東西進去就走了,兩車東西,瞧著多,都不是啥值錢的,娘你去瞧瞧就曉得了。”
劉婆子還真去了。
在田家門前晃了好一會。
回來道:“吃食啥的不少,鍋盆碗筷都帶著,有貓有狗還有雞籠……瞧著倒像是鄉下來的。”
劉娘子道:“那一家子穿得體體面面的,莫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閆家三口上門拜會田夫人,特意換下了羊皮衣,那一身有些招搖,穿的是容嬤嬤給改的棉衣,外面的罩面雖是下過水,平臺的布料不易脫色,棉花是新的,軟蓬蓬,一眼就能看出是今年新做的衣裳。
劉婆子瞧著不像,她摸了摸懷裡請人的狀子。
又掃了一眼自家院子,說道:“不管他家是什麼來路,打砸咱就不對,寫狀子的書生說了,咱一準能贏。”
劉大奇好容易在院裡用碎磚墊著燒了熱水,劉婆子分了饅頭,一家子就著自家下的醬菜吃。
閆玉聞的準,就是粗糧雜麵的饅頭。
……
閆老二出了一家,又進一家。
他拎著東西上門,哪家都和和氣氣的。
禮不輕不重,每家四個鹹鴨蛋,一大塊凍豆腐。
閆老二很是客氣,說自家剛剛搬來,日後要承蒙鄰里關照。
人家問他是做什麼的,他就說主業讀書,還未考取功名,慚愧慚愧。
問他家是打哪來,他就說老家齊山府,遭了旱災,一路逃荒過來,落籍到了虎踞,和村裡人一起開荒種地,算是在關州紮下根了。
又打聽他和田家的關係,他一臉誠懇,實話實說,拜了田老頭當做師傅,學手藝……正經行過大禮,喊師父也成,直接喊爹也沒毛病。
進去的時候有多平淡,出來的時候就有多熱情。
“大娘你看伱,我都拿來了你就收著,自家做的,你再推我可就傷心了,可是看不上咱鄉下人的手藝?”閆老二臉上的戲說來就來。
“中,那大娘就收著,咱以後挨著住,常來大娘家坐坐。”
“以後少不了來,等我家豆腐攤子支起來,大娘可一定得捧捧場。”
“哎呦,那還用說,在誰家不是買啊,從我家到你家那個近便,還省了我的腿兒。”
“大娘,在你家門口租地方的事……”
“說啥租不租的,你家要用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