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懷文陣陣後怕。
枉他再世為人,若不能救下兒女性命,彌補憾事,他再活一生有何用!
這一刻,他深深的認識到,事態並不會一成不變。
一切過往,從他帶著前世記憶醒來起,再無定數。
但不管外物如何變化,人心敗壞,難以扭轉。
他不再困守一隅,主動出擊,賣地還債。
壞了里正家攀附之機,引得那郭小祥提前來村。
這一回,並不是家中無人,而是恰逢大丫外出,村人都在地裡忙於收麥,讓郭小祥鑽了空子。
若不是二弟一家回來的及時,真讓他將大丫拉至荒僻無人之處,後果不堪設想。
二弟能這麼快從鎮子上回來,是借了牛車之力。
而牛車,是他預備去關州代步之用。
買牛車的銀子,是賣地得來……
這般一想,可謂環環相扣,其中哪怕一環有所出入,結果都將大不相同。
閆懷文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爹,不能輕饒那混蛋,咱們去衙門遞帖子,求大老爺嚴辦。”
閆懷文向他看去,微微蹙眉,又快很鬆開。
還好恆兒說的不是要去衙門遞狀子,亦不是求大老爺法辦。
不要小看這一字之差,意味大不相同。
後者是告上公堂,將事情鬧大,不說這位高坐縣衙的大老爺會不會依法處置。
只女兒家名聲這一條,就是他們閆家吃虧。
至於去遞帖子,求大老爺私下嚴懲,能求到什麼呢?
做一番樣子打幾下,賠上些許銀錢。
大丫只是受到驚嚇,可能連那幾下打都會省去,罰些銀子了事。
當年他曾經歷過的,難道還要再經歷一遍?
大丫自盡,一了百了,死人說不過活人。
什麼都叫郭家說了,一概不認。
他除了打掉牙齒往肚裡吞,還能如何?開棺驗屍?
“恆兒!別傻了!這種事情鬧出來,你還讓大丫怎麼活?”閆老二真的想敲醒他的大侄子,你以為這是法制健全的新社會?
就是新社會,被傷害的女性也活的不易,身心都遭受巨大的傷害,尤其是心理上。
大丫不是個堅強的人,淚水泡大的女娃娃,極其脆弱,沒看他媳婦此刻半步不敢離開,就怕她一個人獨處,鑽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