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他記得他暈倒時還在昏黃的沙漠,然而從窗戶看出去卻是一片蔥鬱。
他想坐起來,身體卻猶如千斤重,腦袋疼得好像要爆炸,程喻白勉強撐起身子,打量著周圍,這屋子的擺設也不像是沙海之邊那種粗狂古樸的風格,處處都透著精緻。
午時的陽光透過墜滿了浮雕縷金玫瑰花紋的高闊的窗欞照進來,那五彩的琉璃便無聲無息地在明亮光滑的金磚上折射著瑰麗的色彩,透析著復麗繁華的圖案。
畫棟雕樑,丹壁繡柱,都工細已極;再加上陳設精緻,物事玲瓏,處處頗顯得富麗靈巧之致。
例如這個小薰上端的菊花鏤空繡球便十分別致,花朵與枝葉脈絡清晰、相互映襯,雙耳薰座表面的菊花花紋互相穿插、重疊有序,造型雍容華貴、典雅端莊。
有些像女兒家的閨房。
"阿拉,你醒了?"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走進一個少女,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面容秀美絕俗,長髮及腰,唇紅齒白,清澈的眸子像含著一汪水,說不出的動人,甚至有一種錯覺,彷彿她一來,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程喻白呆了一瞬,隨即便回過神來,戒備地盯著她:"你是誰?"
少女仰起臉笑了笑。眉目若畫,笑容清甜,黑眸盈盈似水,天真而稚氣,柔美得不可思議,明媚而眩目。
一笑,花開。
"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狼群啃得屍骨全無了,所以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啦,我說往東,你不準往西,我說打虎,你不準敲狼,記住了嗎?還有我叫迦夜,以後你要叫我迦夜小姐......"
等等,他記得明明是......是什麼?
該死的,頭又開始疼了。
"哎,你怎麼啦?"迦夜擔憂地看著支著頭,臉色蒼白,頭上直冒冷汗的青年,"你沒事吧?"
"我沒事。"程喻白擺擺手,只要停下不去想就可以了。
程喻白松開了緊皺的眉間,沒理迦夜那些稀奇古怪的話語,他是不可能為人僕從的,但是他見到的只有迦夜一人,他需要弄清楚現在的情況,看她的樣子似乎對他不像有什麼惡意,於是他跳過了那個話題,直接問道:"這裡是哪兒?我睡了多久?"
"你可真能睡,比我見過的耶羅獸還能睡,我算算啊,嗯,離我救起你過了......一,二,三,四,......九,十......十五"
"十五天?"
"不是哦,按你們人界來算是十五年。"
"怎麼會!不可能!"一粒金丹吞入口,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已經是金丹,只要沒有遭受致命的傷害,就能很快恢復,養傷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不可能?沒什麼不可能的,千羽之國是我們妖族的地盤,一天就等於你們人界的一年。"
程喻白沉默了一陣,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十年都待在門派中,後來在外遊歷了五年,能夠改變時間流的法寶,他只聽七寶道人提到過,無一不是掌控在頂尖大能者手中,更別提迦夜說的千羽之國這個獨立開闢,不屬於荒元大陸的小世界,簡直大手筆。
果然自己還是見識太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之前金丹都被人打散了,修為掉落都是輕的,所以我就把你帶回了神羽族,這裡的靈氣可比你們人界濃郁多了,而且你吃了我不少好東西,要不然你也不能恢復的這麼快。"
迦夜說到這裡,忽然目光火熱地掃視著程喻白身體,好似要把他的衣服扒光,她已經試過了,奈何扒不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
迦夜暗自嘆息一聲,程喻白體內冒出的黑光很有意思,在他昏迷時,竟會自主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