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定和張峰來到拍賣場的時候,白玉已經開始拍賣了,不知道寧媛用了什麼手段,總之現在氣氛十分熱烈,爭先恐後的競拍,就好像這塊玉不要錢的一樣。
老定聽到寧媛不斷的報價,眼睛都笑不見了,得意的樣子看著張峰,說道:“看吧,對付那些人就是表面功夫,就算回去找個專業的鑑寶師再鑑定一次也不會被發現,說到底,能不被這一手糊弄過去的人,至少在江市少之又少。”
老定的語氣十分有自信,當年他跟那些人學這個技術的時候,就看他們這樣騙過人,其中也不乏江市的名流有錢人,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那些人依然沒有發現自己被騙了這麼多年,還是把那些做過手腳的所謂“家傳玉”當寶貝,其實就不過是快新玉而已。
而老定跟了那個老師傅十年有餘,就算學不到最精髓的技術,也是八九不離十了,自然也沒那麼容易被發現。再說,這種方法放在那些正當鑑寶師嘴裡,那就是上不得檯面的齷蹉手段,自然不會放到明面上來說,沒有人說,那這個伎倆就等於沒有什麼人知道。
因此除了老定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之外,還有一點就是那些人無知,在這裡坐著的多少人,是連這種伎倆都沒有聽說過的人,那又怎麼會覺得自己被騙了呢?
張峰剛才看了老定那一手,自然對他的技術是放心的,知道拍賣卻沒什麼好看了,於是也和老定閒聊起來,張峰笑著說道:“有這麼實用的伎倆,你現在還沒有發財倒還真是難為你了。”
張峰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語氣,而說的話也是事實,這一手技術,不過輕輕鬆鬆就可以偽裝出一塊傳家玉,要是大範圍使用生產,那收入真是非常可觀的。
利用這樣的手法,多偽造幾塊玉,一夜之間財富就堆起來了,可是,老定現在卻還要在俱樂部給人打工當兼職,這也不免讓人有些奇怪。
老定聽到張峰的話,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道理誰不懂?只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個伎倆做的算是缺德事情,輕易不能做,當時教給我這個技術的老師傅要我們在關二爺面前發過誓的,不能隨便拿這東西去糊弄人,要不然,最後那幾年可就難過了。”
老定說著嘆了口氣,其實玉石也不是說偽造就能偽造的,先不說這一行有規矩在先,就按照常理來說好了,這世界上其實哪有那麼多傳家玉?要是突然一夜之間同時出現好幾十,甚至好幾百塊傳家玉在市面上,別人不懷疑才有鬼呢!
所以根本就不是偽造玉石,就可以全部賣的出去的,這事兒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就像這一次一樣,老定只是恰好遇到了張峰的這塊白玉,白玉又恰好有傳家玉的特徵。
而另一方面,其中最最重要的,就是張峰這個人,他並不是江市的人,而是外來的客人,買家就算真的不放心,想要尋根問底,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若是張峰本身就是江市人,那這樁生意也做不成了,江市的有錢人當然掌握著情報網,只要稍微查一查,就可以知道江市的一個人,甚至一隻老鼠的身世背景。
而只要一查,張峰肯定穿幫,別人就會知道他家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傳家玉,所以,張峰是外來的這一點,非常重要,就算買家最後還是要調查張峰,可是老定可不認為,張峰這樣的人是隨便就可以查出來什麼的,所以也不擔心這個。
而寧媛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答應張峰一起合作的,她早在拍賣會開始以前,就將所有的玉石以及賣家的資料全部爛熟於心,這是最基本的準備,她向來有這個習慣。
當老定讓人告訴她延遲拍賣,白玉有可能是傳家玉的時候,寧媛就已經在腦子裡翻出了有關白玉和賣家張峰的資訊,發現張峰並不是江市人,只是到這裡來拍賣玉石的外來者。
這樣的背景讓她甘願冒險,提前對白玉進行預熱,僅僅是因為張峰是外來者這一點而已,無論最後玉石是不是傳家玉,最後都會把責任推到張峰身上,一個外來者,打著寶玉的名號來江市欺世盜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而寧媛,只是為了俱樂部的利益聽信了張峰的鬼話,大不了多寫份報告,再罰兩個月的錢,事情就過去了。但是如果她賭對了,這比收入就非常可觀了。
寧媛的算盤打的響亮,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在利用一個陌生男人,要不然能怎麼樣呢?在江市要想生存下去,誰不是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的?更何況她所處的環境是江市最複雜,最難搞的圈子,她當然要不擇手段,而且,心安理得。
張峰看向拍賣臺上的寧媛,這個時候的她和剛才在辦公桌裡的樣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樣子的,這個時候,交際花的模樣顯露無疑,一身火紅色的旗袍襯托著性感的身材,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一顰一笑之間,確實可以讓男人心癢。
只是誰都不容易,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也不知有多麼的不堪和苦累,這些都只有自己知道。
張峰笑著對老定說道:“你現在好像過的也不怎麼樣,要是我是你的話,就好好利用那個缺德技術,先發了財再說,最後那幾年愛怎樣就怎樣吧,活在當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