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大秀第一次試鏡的時候,她就在蔣牧謠後一位。試鏡現場與候場的地方是隔了一段距離,下一個候場參與試鏡的人與後面排隊的人又隔了一段不小的距離。那晚別人可能沒聽到,但她聽得清楚,學生會主席點名圈了那蔣牧謠下來。
試鏡正式開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現場只有一些非正常照明用的裝飾燈,當時光線又弱,因此她是看不到蔣牧謠試鏡時候的全部表現。但憑她的直覺,蔣牧謠一定沒有資格勝任這個角色。因為事後她去了解了一下,那蔣牧謠竟是與學生會主席在同一個班,在二次大選的時候,最後又被分配到其中一個劇本的女主。更可笑的是,後來的劇本男主竟然是早已內定好的學生會主席。
前因後果聯系起來,想讓她從心底接受蔣牧謠都不可能。一個靠關系進來搶了主角的人,又有什麼演技可言。
再說那二次大選,蔣牧謠的表現雖然可圈可點,但那也完全歸功於她發到的劇本好。有哭戲,有感情爆發的戲,自然會比那些雞毛蒜皮的劇幕有看點。
她就要蔣牧謠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本來就不屬於她的角色還給她。
周曉曉的面色很冷,冷得高暢坐在旁邊眼睜睜看著頭頂的白色禮帽錯了位都不敢伸手撥一下。
蔣牧謠只思考了一下,就點頭應了。一邊的陳天放轉頭看過來,眼中明明蕩著一絲怨念。
前兒下午兩人在醫院不期而遇,又看到她私底下風風火火的一面,本來心情不錯,誰想到後面還跟了個謝遠航過來。
有些時候,一些人從第一眼見到,就註定了不會成為朋友,而謝遠航跟他,就是這一種。不管是二中與一中的較量,還是單純他們兩個人之間。
從半個月前犯的那次厲害的牙疼說起,他每星期都要去口腔醫院報道一趟。上星期因為時間排得滿又要準備這周的月考,就一直拖到了前天。他被陸醫生明裡唸了幾遍,正愁耳朵難受,忽然就聽到了蔣牧謠那火急火燎喊醫生喊牙疼的聲音,當下就一個鯉魚打挺差點咬斷陸醫生手裡的那根鑷子。
再然後,謝遠航來了,再後來,謝遠航大大咧咧地扶著蔣牧謠坐下,蔣牧謠還不帶拒絕的!
後來蔣牧謠看出了他跟謝遠航之間默契的對立,索性直接坐上陸醫生的治療椅不管他們。他想著繼續留著也不是個事兒,剛抬了腿,一團毛茸茸、重量有點熟悉的東西就攀上了他手腕。
他瞅著眼熟,認出了是她的貓以後原想把這只小東西放到她座位上離開,但是任他怎麼使勁,她的貓就是不肯從他衣服上下去,甚至還投來可憐兮兮的眼神。
無法,他只好隔了三個位置坐下,等待蔣牧謠結束。屁股還沒坐熱呢,謝遠航的聲音就幽幽地過來了,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響,“你們認識?”
陳天放勾起唇,“我是她們班班長,怎麼?”
“班長啊,”謝遠航低笑了一聲,目光向他看來,“那多謝你照顧我們家牧謠了。”
“照顧她,是我個人分內之事,至於你——”陳天放迎上謝遠航的視線,“怎麼,堂堂一中謝大主席照顧一個妹妹不夠,還要連帶妹妹的閨蜜一起照顧了不成?”
謝遠航收回視線,目光下落,嘴角扯出一抹不上不下的弧度,“她可不只是我妹妹的閨蜜。”
謝遠航沒再說話,陳天放也收回了視線看向躺在牙科綜合治療椅上的蔣牧謠,心裡微微泛起了酸。謝遠航明擺著對蔣牧謠有興趣,又能以閨蜜哥哥的身份毫無顧忌地接觸她,兩人雖然肯定不是男女朋友,但關系看起來似乎比他們還要親密。
陳天放反複撫摸著依然掛在他手腕上的那隻小貓,總覺得以後得把蔣牧謠看緊了。現在是高二,明年就是高三了,高考在即,哪能談什麼戀愛。
兩人一貓坐到了蔣牧謠從治療椅上下來,然後謝遠航登了腳幾步過去扶住了她。陳天放默默翻了個白眼。
蔣牧謠走過來,看見自家那貓可嵐死死扒著人陳天放的上衣袖子,一臉陶醉,太陽xue跳個不停。走過去跟人道了歉想要把那隻死貓拽下來,但是可惜,對方不放爪。
最後她無奈地看著陳天放,露出了尷尬無比的笑,“那個,實在不好意思,她她,她可能太久沒摸到這麼舒服的料子了。你……不麻煩的話把她抱回家幫我看幾天,我給你照看費。”
陳天放原本還想說什麼,看到謝遠航在一旁,頓時就失了說話的興致,就“嗯”了一聲,帶著她的貓轉身走了。
然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聯系過他,好像已經忘了她在他地方寄存了一隻貓的事。
蔣牧謠和郭曉琪在全劇參演人員和工作人員的注目下上了臺,ed顯示屏上滾動播出著兩人對戲時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