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掏出一個黑色的卷軸,那是他隨身攜帶的新魂錄,每天新收的亡魂都會自動出現在上面,次日這些名字便會消失。
我拿過卷軸,一看,滿目都是名字,其中還有不少沒有名只有姓的,這樣的一般都是窮困人家。
“比之尋常瘟疫,數量的確多了不少。”我將卷軸扔回了謝必安手中。
謝必安問:“二位閻王,可有什麼發現?”
“暫時還沒有。”我搖頭,除了知道對方人多勢眾,法力還不弱,什麼都不知道。
“不如必安,你留下來幫我們一把?”
謝必安聽我這樣說,立刻退了好幾步,道:“我又沒帶燈籠,何況,有六殿在,哪裡用得著我。”
說完,謝必安一陣煙消失在了黑夜裡。我回頭看到畢川閉著眼睛,很像是睡著了,一時生了戲弄之心,從手腕中生出一根羽毛,準備撓他。
羽毛還未觸及他的臉,我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阿映,我沒睡。”
“嘻嘻。”
畢川正起身,看了一眼天邊,道:“就要天亮了,我們可以行動了。”
兩人提著紅燈籠飄蕩在晨光熹微的世界裡,非常顯眼,凡人若是生了鬼眼,定要被嚇一番。
穿過一片竹林時,一隻疫鬼以非常快的速度從我們眼前飄過了。
我下意識就要去追,畢川卻拉住了我,說稍安勿躁。
“我們得再等等,等最大的那隻出現。”
“最大的那隻什麼時候會出現呢?”
“我也不知道,但現在疫鬼的氣息還比較弱,可見他們還未聚集。”
正說著,又一隻疫鬼從旁飄過,由於我和畢川帶著燈籠,並未引起注意,飄過的疫鬼權當我們是同類了,我注意到,這些法力尋常的疫鬼所提的紅燈籠與我手上的都有區別。
畢川告訴我,清晨,也就是現在,是疫鬼尋找下一個宿主的時間,他們雖然不怕白日的陽氣,卻還是不喜歡,所以會找人身上躲起來。
疫鬼只是躲藏,卻會為宿主帶去瘟疫。
循著疫鬼落下的氣息,我們找到了附近的一座村莊,不少疫鬼都在向這兒集中。
畢川道:“看來這裡便是他們下一個要禍害的地方,如果任其自然,不出三日,這裡的人便全都會因瘟疫而死。”
如此迅速的散播瘟疫,堪比灑在河裡的劇毒,所有依水而生的人都會遭殃。
我手裡的紅燈籠由於稍嫌別緻,沒多久就引起了一隻疫鬼的注意,慘白的面孔,幽深的眸子,只顧直勾勾地望著我手裡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