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一把汗,大約又是個難得的豔陽天,於是趟到了草地上,欲作休息。歷寒也趟到了我身旁,我將他的袖子扯到了臉上擋太陽。
歷寒拿開袖子,又追問:“現在如何呢?”
“現在啊,覺得自己真是太小看你了。”
豈止是小看,那簡直是不是一般地小看,越是和歷寒相處,我就越發覺得此人實在深不可測,不光是法力深不可測,過往的經歷也深不可測。
可無論如何,他終歸是我的歷寒,六界只此一個。
閒來無事時,我會央求歷寒給我講以前在地府的事情,但是他總避而不談,倒更願意跟我談佛界的事情,他說佛界的人都虛假得很有趣。
虛假得很有趣?這形容可是讓我好一陣琢磨。
我問,既然佛界虛假得很有趣,那仙界呢,歷寒有些不屑道:“仙界虛假得連趣味都無。”
我一想,這不對,咱這鳳麟洲不就是歸屬仙界嘛。“你的意思是,我也很無趣咯?”
“餘映,你又不是仙界的人。”
“我怎麼不是了?”雖然我還沒有獲得天界的正式仙籍吧,但也斷沒有將我歸為妖類的理由。
歷寒摸著我的後腦勺,問:“當什麼不好,非當神仙?”
“神仙就這麼不入你的眼?”我反問。
“的確,六界之中啊,只有一人能入我的眼。”
喲呵,那人還真是榮幸之至啊,可我不問也知道,歷寒說的人是我。我道:“那個人名字叫餘映,對吧?”
“真聰明。”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聰明嗎?”
“為什麼?”
“因為我拜了歷寒為師。”的確呢,與歷寒待久了,我發掘自己不僅法力長進,腦子也靈光了許多,這莫非就是近朱者赤?
歷寒再次宣告道:“我不當你師父。”
誠然,我也只是說著玩的,並沒打算真給歷寒來個三拜九叩的拜師大禮,跟著河神學法術那會兒我亦未稱他為師。
我道:“不當我師父,那你要當什麼?”
“你說呢?”
答案我自然清楚,只是忽然就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只管咯咯笑個不停,歷寒捉住我笑得亂晃的身體,在我額間印下了一個吻。
山鬼說回回路過我與歷寒的房子,都能聽到我在哈哈大笑。他問:“每天哪兒來那麼多事讓你笑的?”
“你來與我們住一道就自然清楚了啊,當然你不準跟我搶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