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羅更加賣力地搖樹枝,還不忘對著陶元笑著道:“你喜歡我就多弄點。”
“哎!那你小心點,別摔了。”
“放心!”
田羅和陶元採了半竹筐的榛子,又尋了一棵上好的木材做木料,適才一起往自家水田地走去。
現在已經入了秋,小河村的大家夥兒都惦記著自家的地,畢竟辛苦了好幾個月,到了快要收成的時間,更加不能懈怠。
這一路上,田羅和陶元也沒少遇見村裡的鄉親們,比起之前田羅剛穿越到這的時候,大家的態度可謂是大變樣,大家見了田羅都會上去打聲招呼,也有的開始和陶元說說話。
正當田羅和陶元快要到自家水田地的時候,一群人突然把路圍得水洩不通。陶元默默說道:“這好端端的,人咋都堵那了。”
“怕是發生了什麼事,走咱倆過去看看。”田羅說完就握著陶元的手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適才發現這人群中央竟是一個倒在地上,滿臉青紫的中年漢子,那漢子頭枕在一個中年女人的大腿上,從那女人的種種動作上看,可以猜測那女人是那漢子的妻子。
那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不聽搖晃著那儼然快要昏死的漢子,嘴裡還特別無助地說著,“咋辦吶,誰來幫幫我,我夫君要死了。”
在場的人有的提議找個驢車抓緊去鎮上,也許還能救活,等有的人反駁說,如今這狀況回家取驢車,再去鎮上,這人怕是要死在路上的。
正在大家犯愁的時候,小河村裡正李樹才走了過來,疏散了人群,擠進中間對著正在哭嚎的中年婦女安慰道:“么妹你別哭,哥趕驢車帶妹夫去鎮上,絕對不能讓他死。”
“哥啊,你可來了,我要嚇死了。”這中年女子是裡正李樹才的妹妹李樹香,見自家哥哥來了,哭得更厲害了。
裡正溫聲安慰好自家妹子,就要扛起妹夫找驢車,卻哪知被田老太太攔住了去路,田老太太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笑著看了一眼田羅所在的位置,嘴巴一歪就說道:“裡正你可別忘了,咱們村裡可有個人在鎮上有名的仁義醫館當學徒吶!讓他治啊!”
田老太太這句話直接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田羅身上,在一旁的林氏聽不下去了直接說道:“娘你是老糊塗了嘛,田羅他才學幾天,你這叫為難人!”
林氏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開始紛紛議論這田老太太沒事就非給自家孫子添亂,有的直接說田老太太這是見不得人家田羅好,這倒在地上的郭老栓是裡正家的妹夫,治好了還行,治不好耽誤了人家去鎮上就醫,這可是大事兒,這裡正雖為人公正,但也是個偏心妹妹的主兒,這以後還能有田羅好果子吃。
田老太太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冒著被罵的風險來攔住裡正他們,她就是想讓田羅在公眾出醜,一個剛學了半個月的學徒能有什麼手藝?他這次醫不好郭老栓以後也不會有人信他,這樣他賺不著錢,她心裡還能好受點,這一次她回孃家幫田盛借銀錢,一個銅板都沒藉著不說,還被孃家人給轟出了家門,這些勢利眼,等她大孫子田盛當上官老爺的時候,那些勢利眼再貼上來,她就一個個都踢出去。
只要一想到自家孫子以後是官老爺,田老太太的心情就好上許多,她望著一旁正笑著盯著自己的田羅,不甚在意地對著群眾說道:“你們不說會點醫術,就總比沒有強,這事情這麼急去鎮上人也多半快死了,那還不如讓咱們小河村未來的大夫幫忙瞧瞧。”
田羅一直沒有說話,眼裡閃爍著別人不懂的笑意,與田羅不同的則是陶元,他早就聽周圍人說過田老太太如何缺德,卻不想如今遇見了恨得牙癢癢,他抓緊手裡的木料就要去收拾田老太太,卻被一旁的田羅及時抓住了手。
田羅與陶元拉近距離,回望著陶元錯愕又憤怒的眼神,他淡然笑笑,湊到陶元耳邊安慰道:“先別急,她挑的事,我要讓她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就在田羅與陶元相互眼神交流的時候,許久不語的裡正說話了,他面色鐵青和躺在地上的郭老栓臉色差不了多少,他皺著眉頭,對田老太太說道:“你這老太太腦子怕是不好使了吧,田羅只不過是個學徒,至於這樣為難人家?趕緊躲開別擋道,這邊急著救人呢!”
田老太太沒想到裡正會這樣說,但她今天就想讓田羅出醜,就算裡正話都這樣說了,卻愣是沒有挪動身子,緊接著又笑著說道:“老太太我也是為了田羅好,這要是救好了老栓,這以後就是咱們村裡的大夫了。”
裡正李樹才聽著田老太太那冷嘲熱諷的語氣,越發覺得這老太太不是什麼好東西,先前還慫恿自己和她家做親家,好在田盛那事暴露了,不然他家寶貝女兒嫁給了田盛那表裡不一的臭書生,可就要遭一輩子的罪了。
現今這老太太又攔著他去鎮上,這真當這小河村是她說了算?
李樹才正欲發作,就聽得旁邊李樹香沖他喊道:“哥,現在去鎮上怕是來不及了,你就按照那老太太說的那麼做吧。”
向來寵著妹妹的李樹才也只好作罷,他怒視田老太太,惡狠狠說道:“聽著今天就算田羅醫不好,我家也不怪他,若是醫好了,那他以後就是我們小河村公認的大夫。”
這公認的大夫是什麼意思,在場的鄉民們都是心知肚明的,得到村裡公認的大夫可以記入族譜,被當作正經大夫,並且可以賺錢養家。
李樹才的這個條件實在太過誘人,不過田老太太還是有自信的,她可不信這一個土裡刨食的鄉下漢子能治病救人,再者她如今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這郭老栓怕是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