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茵冷著臉;“兄長受人指使犯下大錯,本宮當然要去為他求情。”
初晴不想再給裴曄添麻煩,好言提醒她道;“裴曄已經被關入天牢,皇後如果只是為了求情,不如先去天牢看看他,給他帶些治傷的藥材。”
裴婉茵聞言色變,聲音帶了些顫抖;“你的意思是,本宮的兄長受傷了?”
初晴心中對裴曄有愧,聲音有些沉重;“他剛受完杖責,皇後還是先去天牢看看他吧。”
裴婉茵怔了怔,隨即笑了一聲,冷冷看著初晴,目光越發明亮;“除了為兄長求情,本宮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陛下。”她的手輕輕撫著腹部,悠悠道;“本宮剛被診出有了身孕,正要去稟報陛下。”
初晴定定看著她,彷彿有那麼一瞬間,除了耳中的轟鳴,周圍的聲音都死透了。
眼前的女子真的有了身孕?他真的,要做父親了嗎?
裴婉茵看著她,聲音就像刀在冰面上磨著,尖銳刺耳,又咄咄逼人;“公主,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呢,你對本宮的誤會頗深,便也不為陛下感到高興嗎?”
初晴勉強吐出一絲微笑,“皇後既然有孕在身,更應該謹言慎行,我怎會不為皇兄感到高興!只是皇後步行前來,就不怕累著麼?”
裴婉茵撫了撫腹部,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公主這就不懂了,有孕也要適當的活動啊,不是乘車就是乘轎,才會把孩子悶壞。”
初晴不想和這個人再說下去,淡淡一句話結束了交談;“皇後還是快去見陛下吧,別和我浪費時間了。”
到了洛太妃宮裡,初晴將今天發生的事對洛太妃簡單的說了一遍,洛太妃聽後,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搖頭道;“初晴,你以後不能再這麼魯莽了。”而她又看到初晴的臉上不太好,似乎有什麼沉重的心事,便不太相信事情真的如她所說都結束了,“真的沒事了嗎?我看你似乎還有心事。”
初晴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心彷彿被一把鈍刀反複的摸著,痛得幾乎要流出血來了。她努力吞下苦澀,揚起嘴角,露出一絲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的笑。
“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在來這裡的路上看到了裴婉茵。”
洛太妃在心裡嘆息一聲,心裡瞭然,裴婉茵自然不會給初晴好臉色的,指不定對她說了什麼尖刻的話。一個裴婉茵不足以成為初晴的威脅,她只怕初晴的任性,會讓容禦徹底失去耐性。
“裴婉茵那樣的人,陛下怎麼會喜歡呢?所以她掀不起風浪來,你也不必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她先是安慰初晴,隨即話鋒一轉;“他是皇帝,除了皇後,還可以有三千佳麗,你不知道,多少朝臣都都盼著他們的女兒能入宮為妃,初晴,你明不明白……我相信這次陛下不會再追究了,可如果還有下次,下下次,陛下未必不會不計較。”
初晴苦笑一下,開口,聲音都是虛弱而麻木的;“我明白……”
洛太妃嘆了口氣,道;“朝中的事我不懂,不過李信救過你的性命,你救他也是人之常情。至於那個裴曄,你以後還是和他保持距離為好,你應該早就聽說了吧,陛下不但清除了慕黨,但凡和慕黨有過往來的朝臣也不能倖免,而那些大臣都是被同僚彈劾,陛下並沒有親自問罪,現在的裴黨和昔日的慕黨並無分別,都不會有好結局的。”
初晴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你說的我都懂。”
洛太妃嘆道;“其實,洛家和慕家也不是沒有往來,當年二弟和慕辰風還有些交情,我記得晉王生辰那天,他還去過晉王府。我還真有些擔心……”
“禦哥哥不會疑心洛家的,長姐如果不是先帝的妃子,也算是他的妹妹了。”初晴笑著安慰她道。
洛賢妃有些感慨,“是啊,現在倒成了長輩。”
“長姐不必對琰兒太嚴格,十年前我還是孩童的時候,陛下就對我很好,琰兒也是他的弟弟啊。”
洛太妃笑道;“這個我知道。”她倒能看得出來,容禦並不是那種內心完全陰暗的人,只是身在局中,清除異己手腕淩厲,這種人面對對他構不成威脅,又純真無錫的人,心裡當然會覺得輕松,“陛下這樣的男子還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初晴,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別再和他針鋒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