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的名字從此人口中說出,端木蓉只覺心底一片冰涼,半掩在雲袖中的手指顫了顫,抬起眸子,定定看著初晴;“長公主直呼國主名諱,是根本沒將國主放在眼裡,還是,你們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
初晴淡淡一笑,坦言道;“我們的關系……算是很好的朋友,再有一個月我就要離開了,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公主還要離開?”端木柔有些難以置信。
初晴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端木小姐真是糊塗,我是大周的使者,怎麼可能在此久住。”
端木柔忙再次起身,垂首道;“是臣女唐突了,還望公主見諒。”
初晴笑了笑,說“端木小姐不必緊張,我與祁衡相識一場,希望能在走前喝上你們的喜酒。”
端木柔面頰滾燙,垂著眼簾,犧牲死氣地說;“這還要看國主的意思……”
初晴漫不經心的附和道;“說的也是。”
“如果公主沒有別的吩咐,臣女就告退了。”此刻端木柔的心境與來時截然不同,想到自己的來意,她便感到無地自容,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初晴點點頭。端木柔如蒙大赦,行過禮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端木柔離開後,紫凝翻了個白眼,輕蔑的說;“這個端木柔,分明就是來向公主示威的。”
初晴嘆了口氣,“她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便來試探我,不過見我心中坦蕩,她反而討了個沒趣。”
“此女不像是省油的燈,只怕會生出什麼事來。”紫凝這樣說著,心裡越發不安,“公主,再過一個月,西涼國主真的會放我們離開嗎?”
初晴看著前方,若有所思,突然搖了搖頭,茫然一笑,“或許,祁衡會履行承諾,可禦哥哥並不想我離開。”
紫凝聞言,微微怔住,隨即心中一酸,“公主,其實陛下不管做什麼,都沒忽略過您的安全,陛下最在意的還是您。”
“我知道。”初晴站起來,向窗邊走去,“他不會不顧我的性命,只是為了他的霸業,難免會讓我受些委屈。”
她走到窗邊,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禦哥哥,你到底在算計些什麼?
因為驛館上下都是初晴的人,端木蓉來過的事,初晴沒對祁衡提起,祁衡便不會知道。又過了十幾天,容禦遣使到鄴城,祁衡和初晴一起召見來使。
使臣的來意,是想祁衡和初晴傳到容禦的旨意。聖旨下,因裴參與謀反,裴家滿門獲罪,鎮國長公主與裴曄的婚約自然不算數。容禦將初晴指婚給祁衡,初晴可一直留在西涼,等過了孝期,便可與祁衡完婚。
祁衡微微躬身,初晴則跪著,兩人保持著符合各自身份的恭敬姿態。使臣宣讀完畢,祁衡直起身子,使臣走到祁衡面前,躬著身子雙手將聖旨呈上。
祁衡接過聖旨,去見初晴仍跪在地上,忙走過去將她扶起來。她的面色如雪一樣的蒼白,雙眼空洞,彷彿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只剩下沒有知覺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