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微微張開,同時,容珏的手臂環上她的腰,兩人從馬背上淩空躍起,又穩穩落地。
容珏笑道;“怎麼樣?”
她開心的說;“真的像飛起來一樣!”話音落下,腦海中閃出一幕情景,那時她還在嵩山,城外的曠野上,她看著容禦策馬馳騁,毫無徵兆的縱身躍到他的坐騎上,從身後緊緊環住他的腰。他亦抱著她,從馬背上飛身躍下……
她的心裡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如果禦哥哥知道她和容珏走的這樣近,會不會生氣?他會吃容珏的醋,也許還會生她的氣,但不會不原諒她。可她真的害怕,她的禦哥哥會因為別的事不要她。
他瞞著她做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他為了報仇,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許她無權指責他,可是她更無法遏制心中瘋長的失落,以及那種說不出的不安……
她的目光在不自覺間沒有焦距的落向遠處,耳邊響起容珏的聲音;“初晴,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了,”頓了頓,他繼續說;“雖然母後不讓我回京,但我真的放心不下她。”
初晴明白他的心情,“我也想回去,我畢竟是女子,過去都是以秦王的名義發號施令,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王在京中,你走了,我一個人主持大局也是有心無力。野利允赫在小朝廷還沒穩固根基,無力再發動戰事。現在離開,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二十萬軍隊留在原魯國境內,防守各處險關要塞,容禦與初晴率不到十萬大軍從朔州北撤。
一個月後,大隊人馬離開原魯國土地。這日,一場大雪從天而降,軍隊不能前行。前方就是雲州,容珏下令就地安營,並派人到雲州傳信。雲州刺史收到訊息後親率文武官員到軍中拜見,隨行的還有來自京城的欽差。
帥帳裡,欽差神色凝重,向容珏和初晴行過禮後,恭聲稟道;“王爺和公主可算回來了,下官正是奉陛下之命,請王爺公主盡快回京。”
容珏隱隱感到京城裡似乎又出了什麼事,屏退隨欽差進來的雲州官吏,開門見山的問;“為何要盡快回京?”
欽差躬身向前幾步,低聲道;“陛下遇刺病重,才召王爺火速回京。”
“父皇遇刺?”容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是幾時的事?”
想到幾個月前皇帝曾“病重”一次,心裡一念閃過,不知這次到底是真是假?
欽差急道;“兩個月前,陛下親自主持太子殿下大婚,卻在婚禮上遇到行刺,傷勢頗為嚴重。陛下已下令封鎖訊息,地方官員並不知情。”
“太子大婚”四個字落入初晴耳中,有如從天際傳來的滾滾雷聲,遙遠而真切。
她雙手緊握成拳,也許是她聽錯了,她努力穩住心神,平靜地問;“太子與誰大婚?”
欽差道;“稟公主,太子殿下是與裴家小姐大婚。”
“那位可是裴海之妹,裴婉茵?”
欽差不敢直呼太子妃的名諱,垂著頭,低聲稟道;“是。”
剎那之間,天昏地暗。
初晴大睜著眼睛,那欽差似乎在對容珏說什麼,可她已經完全聽不清楚,耳畔都是嗡嗡的聲音,大腦裡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