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笑得有些苦澀,“看來王子對秦王信心十足,特來將你的想法告訴我,並不是徵求我的同意,只是要讓我有心理準備。”
野利允赫眼中生出一絲挫敗的落寞,看著她的眼神依然灼熱似火,一字字說;“我對公主的真心日月可鑒。”
初晴諷刺的笑了笑,“王子對權力的真心才是日月可鑒。”她不想和這個人多說,朝門口揚聲道;“來人!”
兩名侍衛出現在門口。 “送王子離開。”冷冷落下一句話,她拂袖而去。侍衛會執行她的命令,將野利允赫“請”出去。
容禦也在這一天知道了裴府發生的事,並被皇帝召進皇宮。禦書房裡,他向皇帝行過禮後,皇帝開門見山的問;“裴家發生的事,你一定聽說了。”
容禦道;“兒臣已經聽說了。”
“朕已經傳過初晴,她說昨晚容珏找過她,容珏也求朕取消他和初晴的婚約。”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昨晚容珏真的找過初晴?”
“是。”容禦如實稟道;“兒臣只知九弟對初晴是這樣說的。”
皇帝盯著他的眼睛,“朕只問你一句,洛初晴和容珏到底有沒有私情?”
容禦垂首道;“具體有沒有兒臣也不知,九弟的確對兒臣提過想娶初晴為妻,這是幾個月前的事,當時兒臣沒答應,後來回京後,九弟就沒對兒臣提過。”
皇帝微微皺眉,“你倒還向著他,難得你們兄弟竟也有同心的時候。”
容禦笑了笑,“初晴可為父皇分憂,她只是我的義妹,十皇妹才是兒臣的至親。”
皇帝滿意地笑了笑,“多年相伴的感情也比不上血濃於水,你真是朕的好兒子。”
容禦微笑道;“父皇,在嵩山的那些年,兒臣沒有太多的時間管她,她要做什麼,府上的侍衛下人都不敢違抗,她的性子難免驕縱了些。她只是生氣野利王子在沒徵求她的同意的時候就向父皇提親,父皇若要派她和親,不如讓野利王子多留些時日,給他們一點時間,讓王子以真情打動她。”
皇帝扶須道;“她有你這個義兄,也是她的福分。”
容禦道;“能為皇室分憂,也是她的福分。”
皇帝看著他,微笑說道;“你是朕的兒子裡最成器的一個,不過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該考慮娶個正妃了,朕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子女了。”
容禦看著皇帝,彷彿是第一次在這個人的臉上看到慈父該有的神情,也許他過去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如果有,那也只是遙遠又少得可憐的瞬間,他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他的心裡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不是感動,他只覺得這樣的眼神讓他十分不自在。
“兒臣還沒找到合適的人。”
“什麼樣的人才算合適?”皇帝問。
“若說合適,紅粉佳人數不勝數,只是兒臣必須挑出一個最好的,兒臣又著實挑不出來。”
“胃口還不小。”皇帝笑道;“那你就慢慢挑吧。”
容禦笑了笑,這算是對他的試探麼?不過過些時日,他就顧不上這些了。
夜幕四合。
皇後坐在鏡前,宮女小心翼翼將滿頭的發飾一一取下。最後一支金釵取下,一頭青絲如瀑布般落下。又有宮女雙手端來一盆溫水,小心翼翼為她卸妝。鉛華洗盡,紅顏依然美麗如斯,她定定看著鏡中的自己,和二十年前比起來,到底是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