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京城裡並不太平。皇帝身染重病,急召容禦回京。
初步調查結果,皇帝每天的飲食中含有慢性毒藥。皇帝是一次偶感風寒後召禦醫診治,才被發現中毒的,因為發現及時,皇帝中毒不深,還能傳口諭發聖旨。至於下毒的人是誰,是受何人指使,欽差就不知了。
容禦和初晴暫住在驛館裡,容禦將這件事告訴初晴,初晴當即想出了三個嫌疑最大的人,“下毒的人肯定是陛下身邊的人,幕後主使是幕氏,還是容瑄,還是汝安王的餘黨?”
容禦沉吟道;“汝安王的餘黨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清除殆盡,如今太子未定,若父皇駕崩,我和容珏都有繼承皇位的資格,不過容珏畢竟是嫡子,或許幕氏已經等不及了,也可能是容瑄邀嫁禍給我或者幕氏。”
如果這真的是針對容禦的一場嫁禍,他們不是又要有麻煩了?可他的態度竟是這樣雲淡風輕,初晴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容禦拍拍她的肩,“著急有什麼用,容瑄身邊還有我的人,如果是幕氏加害我,我還會用容瑄做棋子,如果是容瑄自己要害我,我更可以化險為夷。”
但願只是虛驚一場,初晴微微鬆了口氣,卻還是不能徹底安心。她抓住容禦的手,鄭重說;“我要和你一起回京。”縱然京城裡有她不願見的人,可容禦這次回京可能有危險,她一定要和他一起面對。
容禦笑著拍拍她的肩,“是,你當然要在我的身邊。”
陽春三月,秦王率八萬勝利之師回京。
在容禦的安排下,初晴更早一步回到京城。她迫切的想知道朝中的事,回到京城,讓人將行李直接送到秦王府,她則直接來到洛府。
闊別一年的親人重逢後先是一番噓寒問暖。初晴先詢問了洛熙的情況,當時她被人劫持,場面十分混亂,她不知道洛熙傷的是否嚴重。洛夫人含笑告訴她,洛熙傷得不重,今年年初還參加了科舉考試,高中進士,順利進入仕途,現在官職雖然不高,也屬於朝廷命官了。
初晴聽到這些,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道完喜後,又將話題轉到了皇帝中毒一事上。洛啟明將他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初晴;“所有經手過禦膳的禦廚和宮人都經歷了刑訊,兇手已經找到了,他年少時曾在衛徽的府上當差,他自己也招認了,下毒就是受秦王指使。”
初晴挺的心驚膽寒,脫口道;“不可能是秦王!這幾個月他輾轉西涼和突厥,怎麼可能指使人下毒?”
洛啟明寬慰她道;“你放心,陛下也沒相信,陛下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還準備明天親自攜百官出城迎接秦王。”
初晴這才鬆了口氣,又問;“那個人是先被發現年少曾在衛府當過差,然後挨不住刑訊,才招供的嗎?”
洛啟明點點頭。
“他還活著嗎?”
洛啟明道;“犯下使君之罪怎麼可能活下來,大概在招認後就被處死了。”他沒刻意打探過任何訊息,不過誰都知道,犯下弒君罪的人肯定是活不成的。
初晴心中暗想,這個案子定是由太後審理,太後是何等精明之人,怎麼會讓那幕後之人瞞天過海將兇手救了?除非兇手是太後指使的,而太後是皇帝的生母,自然不會是幕後主謀。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安插在皇帝身邊的?促使他不顧性命的一定不是仇恨,就算他曾在衛府吃過苦頭,對衛家的人懷恨在心。但衛府上滿門都遭了難,他有多大的仇恨也該消了,容禦過去更不可能得罪過他,這種豁出性命的報複完全沒理由。不知道指使他的人許了他什麼好處,不過一定不是錢物,畢竟命都沒了,再多的錢物都沒有任何意義。
而她什麼都沒對洛啟明說,她知道洛家人的原則是明哲保身,遠離皇子奪位的紛爭。人各有志,雖然她要和禦哥哥患難與共,卻不能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