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忽烈死死攥住她的衣領,一隻手高高揚起手,眼看要打下去,初晴仰起臉,冷冷道;“你敢傷我一根頭發,當心容禦讓你死無全屍!”
忽烈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終究沒打下去,而那雙血紅的雙眼依然兇狠的盯著她。
看得出來,他還是對容禦抱有希望,並不敢奈何她。
初晴按下心裡的恐懼,平靜的說;“不過我可以寫信給秦王,告訴他你並沒苛待我,讓他對你網開一面,如何?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不管是留在靺鞨城,還是去別的城,最先抵達城下的軍隊未必是晉王的軍隊。”
忽烈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前一亮,冷冷一笑,森然道;“看來你還有點價值。”
突厥兩線作戰都兵敗如山,軍隊士氣低落。現在靺鞨城只有五萬守軍,誰不想要俘虜突厥可汗的頭功?慕家軍進攻靺鞨城是遲早的。突厥人以放牧為生,只在邊域修建了幾座城池,不管他在哪座城池,都不能阻止周國軍隊重兵壓境。
若所有城池都被周國和西涼佔領,草原更是無處藏身,帶著殘部被驅逐到更遠的地方,這可能就是忽烈最好的下場。而他不能放棄突厥,他還想守住這片土地,繼續做突厥的王。
控制住洛初晴,就是有了和容禦談判的籌碼。
次日,忽烈可汗率主力部隊離開靺鞨城,只將南宮千羽和不足一萬軍隊留在靺鞨城。
半個月後,突厥可汗率軍進入平城,名為坐鎮守城,其實不過是等著容禦的軍隊兵臨城下,他利用初晴和容禦談判罷了。
又過了幾天,容禦親率十萬大軍借道西涼,抵達平城城下。初晴和忽烈各退一步,初晴答應寫信給容禦,卻只是請求容禦對忽烈可汗網開一面,並不是要容禦退兵。
忽烈看完初晴的信,見紙上的自己十分潦草,不禁皺了皺眉,初晴解釋道;“我從小就貪玩不愛讀書,字寫得也不好,秦王忙於軍務也沒怎麼管過我。”當年她為了得到容禦的一句稱贊,沒少在寫字上下功夫,只是,她根本不想讓容禦知道自己在城中。
她不能讓容禦為了她成為大周的罪人,哪怕容禦不會為了她不顧大局,做出放棄她的選擇,也會痛苦吧?她……只是不想讓禦哥哥面對這樣的痛苦啊。
在忽烈的算盤裡,只要讓容禦透過認出初晴的筆跡,知道初晴在平城,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信由突厥使臣送到容禦面前,談判是使臣的事。
而信件可以偽造,她故意將字跡寫的潦草,就是不想讓容禦認出她的字跡。
當然,突厥使臣與容禦的談判是在私下進行的。
一個深夜,突厥軍隊突襲大周軍營,軍中雖然沒有多少傷亡,可作為主帥的容禦卻受了傷。
過了沒多久,慕家軍攻陷靺鞨城的訊息傳到傳來。慕家軍挾勝利之威,很快抵達平城城下。
慕家軍與容禦率領的軍隊在平城外會師,容禦的軍隊從東南部撤回到西北部,將東南部交給慕家軍。於是,慕家軍負責東南部,容禦的軍隊負責西北部,一場聲勢浩大的攻城之戰終於開始了!
巨木撞擊城門的聲聲悶響傳入帳中,如從天際傳來的滾滾雷聲,雷聲過後,那喊殺聲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初晴坐在帳篷裡,數名士兵在她身邊看守者,帳外一片死寂。
門簾突然被掀開,忽烈大步走入帳中,不由分說捏住初晴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奔出帳外,她將初晴拽上一匹戰馬,惡狠狠道;“容禦竟敢失信,我即便殺不了他,也要讓他看著你是怎麼死的!”
戰馬朝北方疾馳而去。
大周軍隊早已攻入城中,與城中的突厥人軍隊殺成一片。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鑲著碩大的“慕”字軍旗迎風飛揚。突厥可汗萬沒想到,攻打西北城門的將領依然是慕家軍。
忽烈先是一徵,隨機縱聲冷笑:“容禦倒是會躲,不願看你慘死,不但用苦肉計,連這麼大的軍功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