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只是想讓她為裴曄做點事,不管能不能真的幫上裴曄,只要她努力了,哪怕幫不上,心裡也會好受些。
然而,容禦是不可能答應她的,後者和自欺欺人有什麼區別?
她拖累過裴曄一次,這份人情,是一定要還的……這樣想著,她站起來,目光堅毅,對莫遠道;“只要能離開這裡,我就有能力幫他。”
莫遠道;“請公主給卑職一點時間,您和陛下離得太近,只有陛下不在營中,卑職才能設法帶您離開。”
初晴點點頭,“我明白,只是你別讓我等的太久了。”
莫遠離開後,紫凝憂心忡忡的對初晴說;“公主,您去向陛下求情好了,千萬別沖動啊,裴將軍不會有事的,萬一他真的出事了……”她在激動之下有些語無倫次,“不管裴將軍會不會出事,都不是您一個人能左右的。您擅自離營反而會觸怒陛下,這個莫遠可真是的,他是陛下身邊的人,竟也這麼糊塗。”
初晴微微搖頭,“我並不是一個人,也不只有你和莫遠,你放心吧,我如果真的勢單力薄,一定不會做冒險的事。”她現在還不能將讓李信暗中幫她組建衛隊的事告訴任何人,只能這樣安撫紫凝。
見初晴堅持,紫凝不好多說,心裡隱隱感到公主對這個決定充滿了把握,並不是意氣用事,而公主平日待她不薄,不管公主做什麼,自己都會追隨到底。
翌日,容禦來到初晴帳中,告訴她自己要外出巡視,問她是否願意隨他一起。初晴推說身體不適。容禦也沒勉強她。到了午後,莫遠找到初晴,帶來兩套侍衛服,讓初晴和紫凝盡快換上,然後一個人走出營帳。
“公主,我們真的要離開嗎……”紫凝還是有些猶豫。
初晴已經開始換裝,用行動告訴紫凝她的堅定。紫凝也不敢再耽擱,快速換好侍衛服。換號裝扮後,主僕二人一前一後走出營帳。莫遠已以初晴的名義讓門外的護衛準備兩匹坐騎,初晴和紫凝躍上馬背,隨莫遠策馬離去。
莫遠是皇帝的近身護衛,出入營區都不會惹來任何懷疑。初晴跟著莫遠,一路離開營區,沒遇到任何阻礙。
到了黃昏,初晴來到距離大營三百裡外的驛館。李信在北疆長大,對煙霞關一帶的地勢十分熟悉。因為煙霞關以南沒有戰事,容禦從京城到彭州的行軍路線並不是秘密。雖然離開京城後,李信和初晴一直沒有聯系,他也能從其他途徑知道容禦的行軍路線。
深紫色的煙霧彈騰空炸開,一團團濃雲形成大片霧氣,遮住了西邊半邊天幕。
這是初晴和李信聯系的訊號。初晴決定等到天黑,如果到時李信還不來,她也只好放棄。
夜幕四合,大地突然開始震顫,數不清的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如從天際傳來的滾滾雷聲。初晴朝聲源處望去,一隊騎兵由遠及近,正朝驛館的方向迅速逼近。
初晴躍上馬背,策馬前行數步,騎兵隊在她面前不遠處停下,李信策馬行至初晴面前,看到不遠處的莫遠,眼中閃過一道詫異,什麼都沒說,對初晴一抱拳,月光下,他的雙眸熠熠生輝,英俊的臉孔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我沒讓公主就等吧?”
莫遠和紫凝不由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他身後的人雖然沒穿盔甲,卻都是一身輕裝,陣勢比起朝廷的軍隊毫不遜色。
莫遠對初晴低聲道;“公主真的相信此人?”
初晴看了他一眼,目光堅毅,一字字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三天後,深夜。
一名護衛策馬駛入軍營,在帥帳不遠處停下,下馬疾步沖入帳中,“裴將軍在撤退路上中了埋伏,正在山上與敵軍廝殺。”
初晴想起幾天前龐沖曾告訴她,裴曄派他們回彭州求助的時候,軍隊的糧草最多隻能維持四五日。裴曄的軍隊少說也是斷糧兩天了,還好她及時趕到,如果再晚來一兩天,這幾晚軍隊可能全軍覆沒。
平複下心緒,她讓那名護衛退下。營帳中除了她,只有李信,莫遠和紫凝三人。初晴看著他們,“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此時她身著銀色鎧甲,長發如男子般綰成簡單的發髻罩在頭盔中,容顏絕美無雙,目光如劍,眉宇間的英氣不輸給男子。
莫遠道;“公主,戰場上刀劍無眼,卑職和李將軍一定會將裴將軍救出來。”
初晴微微搖頭,一字字說;“我不但要救出裴曄,還要讓三萬將士知道,陛下並沒有放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