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在心裡嘆息,李信的心境,她多少能體會一些,“晉王對你到底說了什麼,別告訴我只是簡單的敘舊。還有,你既然這麼沒有安全感,為什麼還留在京城?”
李通道;“晉王找我,當然是想讓我追隨他,我沒答應,”他停頓片刻,繼續說;“他只讓我保護你,我曾是定北侯的部下,和晉王並沒有多少交情,他沒理由對我推心置腹,想來,也真的找不到別的可以託付的人。”
一絲絲酸楚在心底無聲地蔓延開,初晴低頭望著自己的指尖,只覺得被樹蔭遮住的夕陽也是這樣刺眼。“原來你留在京城,是受晉王所託。”片刻後她抬起頭,對李信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
李信看著她,黑色的眸子裡彷彿盛著點點繁星。她不知道,晉王的囑託並沒有左右他的想法,只是讓他內心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陣陣涼風吹過,一片樹葉落在她肩上,他伸手為她拂去,卻開始剋制地不再專注看她。
“你保重。”初晴收回思緒,對李信說。
李信見她要離開,忙道;“公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回京。”
初晴笑了笑,“不是一個人,還有裴曄。”
李信堅定的說;“我的意思是,我應該和公主一起回京。公主及時相救,讓我免於被言行逼供,我應該隨公主一起入宮面聖,和陛下解釋清楚。”
初晴微微皺眉,“如果陛下懷疑你,你就是罪加一等,只有死路一條。”
李信深深看著她,“可我不能連累你。”
初晴微微搖頭,“你放心,陛下不會真的處罰我,而你一旦和我回去,縱然我沒受到處罰,也再救不了你了。”
李信看出,初晴的話並不是在刻意安慰他,她對今上有一種特別的自信。他定定看著她,“挾持朝廷命官,私放囚犯可是重罪,你確定陛下不會責罰你?”
初晴聽出李信的話外之意,茫然一笑,淡淡說;“他是我哥哥,怎麼會真的懲罰我?”
“可是……”李信還想說什麼,被她打斷,她的眼中不再有意思情緒的波動,“我不想白忙一場,更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你救過我,我就要報答你的恩情。你如果想回京,就等我先離開,你再回去自首好不好?”說哇,她轉身朝馬車走去。
李信快步上前,卻被走上前的侍衛攔住。他嘴角掠過一絲苦笑,看著初晴走上馬車。
她的馬車在大批侍衛的簇擁下離去,很快消失在視線盡頭,另一輛馬車孤零零的停在林中。李信望著隊伍離開的方向,心知她臨走時說的話都是氣話,而他卻知道自己應該的事。他不會主動自首,卻也不能就這麼離開。
回到京城,初晴和裴曄直接去了皇宮。
禦書房裡,裴海端正的跪在殿外的石階下,目光如一把尖刀,狠狠戳著裴曄和初晴。裴曄不敢直視裴海,帶著滿心愧疚,匆匆走入殿中。
在容禦面前,初晴和裴曄一樣,雙膝跪下,鄭重行禮。
容禦看著裴曄,兩道淩光射出,壓在裴曄的頭頂,冰冷的聲音裡透著殺意;“你來得正好,朕就不必通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