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多久了?”
“有一陣了,沒想到父王會不見我。”祁雅有些黯然。父王若召見臣子,不見她也就罷了。可是裡面的人不是普通臣子,而是她的兄長。
祁衡嘆了口氣,“如果你來是為了初晴,就不用去見父王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祁雅不再堅持,屏退了所有隨從,直入主題道:“那個驛館的管事就是父王的人吧,不然,給他多少個膽子敢拿他自己和他家人的性命冒險?”說到這裡,她搖了搖頭,“我不明白,父王到底想做什麼?”
祁衡的眼中是深深的無奈,“這件事雖是父王所為,而另一個幕後的人你一定想不到。他不是孫奎,而是祁徹。”
“祁徹?”祁雅一怔;“父王怎麼會……”
祁衡笑了笑,“當年容禦有意放過祁徹,讓他逃到突厥。父王不是不知道,只是拿容禦沒辦法。”
祁雅深吸一口氣,容禦放過祁徹,自然是想利用祁徹和突厥牽制父王。“只是父王算計初晴,總不至於是為了報複容禦吧?”
祁衡道;“當然不是為了報複,突厥發生的事你也知道,那個左賢王被突厥可汗削爵軟禁,前不久死在獄中,左賢王的舊部竟然嘩變,投靠了慕家軍。周國和突厥在北疆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突厥可汗需要一個人來牽制容禦,一旦突厥和周國開戰,容禦可以暗中幫助突厥,與突厥合力鏟除慕氏兄弟。”
祁雅十分困惑:“我邀請初晴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了,難道父王有預知能力?”
祁衡苦笑道:“當時父王還沒有這個想法,只是後來聽到突厥發生的事……”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祁雅明白了他的意思,人心是最善變的。兩年前父王和祁徹還是死敵,現在兩個人竟在暗中合作。兩個月前父王還是有意將初晴當做太子妃的人選,只是後來改變了主意,因為以初晴為棋子可以為西涼換來更多的利益。
她難過的別過頭,喃喃道:“父王到底想要什麼呢?”
祁衡低聲說:“突厥可汗要用初晴牽制容禦,父王卻想借此機會除去突厥,讓西涼擴大版圖,祁徹畢竟是王族中人,父王可以將擴大的版圖賞賜給他作為封地,西涼有實力與周國抗衡,父王便可重新稱帝。多年前父王稱帝,祁徹還不是藩王。所以這樁買賣對祁徹來說只賺不賠,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交易。”
祁雅搖頭苦笑,“不管容禦與幕氏聯合向突厥宣戰,還是容禦真的可以為她與突厥合作,讓周國國力受損,西涼都能從中得到好處,可初晴的又能有什麼好結果?她只是父王的犧牲品。”
祁衡握了握拳,眼裡沉澱著深深的悲哀。
當時為了找初晴,上京城裡城外幾乎都被翻了一遍,卻毫無結果。他和祁雅想到驛館管事的供詞有諸多可疑之處,猜到這定是父王暗中所為。他怒氣沖沖來到父王面前,問他為什麼這樣做,卻招來父王的一頓責罵。
父王說,他不能以大局為重,根本不配做太子。
他不該讓初晴來,更不該在初晴來到上京後將她的身份告訴父王。
“她能設法招降叛軍,證明她其實很聰明,縱然遇到危險也能化險為夷,所以,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望著遠處的天空,聲音平穩而堅定,在安慰祁雅,亦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