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了。”蕭逸之看了她片刻後,放下一句話,起身告辭而去。
又過了兩天,容禦來到公主府,告訴初晴,蕭逸之進宮見過他,問他衛翎的下落,而他將一切都告訴了蕭逸之。
初晴聽後,心裡一時間不是滋味,“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容禦淡淡道;“我是皇帝,還要費盡心機去騙一個屬國臣子麼。”去年的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他不告訴蕭逸之,蕭逸之也能從其他途徑打聽到。
想到衛翎,他心中有些悵然,在他的眾多護衛裡,衛翎的確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確切的說,他從沒將她當成過屬下。他知道她沒有骨子裡從來就沒有“忠誠”二字,卻對她另眼相看,因為,她的性情和自己,是那麼相像。初晴是他捧在手心裡寵的人,衛翎則是他的知己,也可以說是另一個自己。
而她在臨死前卻是恨他的,並不恨他放棄她,只恨他投靠了容楚天。如果她泉下有知,未必在乎讓蕭逸之是否知道真相,而如果她只知道容楚天的結局,卻一定會感到欣慰,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衛翎。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他握住初晴的手,聽她喃喃地說;“如果蕭逸之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吧,他大概會努力忘記她的,而我也不能想她,在這個世上,還有誰會想著她呢?”
崔嫣的死,她還是無法釋懷。容禦望著她迷離的眼,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岔開話題;“他沒提過祁衡提親的事嗎?”
初晴淡淡說;“有什麼好說的,這種事他又做不了主。”
這場求婚風波很快淡了下去,幾天後,蕭逸之向初晴辭行。
“雖然公主隱瞞了真相,臣還是要感謝公主。”蕭逸之對初晴鄭重道。
初晴問;“為什麼?”
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黯然的笑,“你想讓這世上多一個人記掛她,我是代她向你道謝。”
初晴心中震撼,彷彿又回到那個在西涼的晚上,衛翎伏在她的肩上失聲痛哭,那樣剛強的衛翎,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為了蕭逸之,為了這一段無望的愛。
“你會一輩子記得她嗎?”
蕭逸之沉默了,似乎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不想敷衍,也不想被一時情緒左右。半晌,他惆悵道;“如果當初她留在西涼,我們會相守一生,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
初晴在心裡一聲嘆息,衛翎對他而言,到底還是一個過客。他代她感謝自己,只是承擔起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僅僅幾個月的相處,沒有生死與共的轟轟烈烈,只是一場平靜的風花雪月,也許,他只是認為既然兩個人經歷過一段感情,就應該為她分擔些什麼吧……
西涼使團離開不久,朝中再起風波。這日,裴曄登門拜訪,帶給初晴一個震驚的訊息,李信因涉嫌謀反,已被捕下獄。
事件的起因是李信府上的一名侍衛去見裴海,告發李信曾與容珏私下見過,那人自稱偷聽到兩人的交談,李信就是容珏留在京城的耳目。
容珏離京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那侍衛在容珏離京後就告發了李信。容禦得知後並沒有立即拿李信問罪,而是先派人去了一趟李信的家鄉。李信的父親早已不在人世,家中只有母親和幾個弟妹。如果李信真的是容珏的耳目,他或許會暗中將家人送到北疆。結果派去的人真的沒有找到李信的家人,並打聽到他的家人是在不久前離開的。容禦得知這個結果,相信了李信是效命於容珏,於一天前下旨將李信下獄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