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年邊嚼邊得意地說:“我家鳥包的,嘗嘗嗎?”
焦磊這個平時沒啥表情的爺們兒,這會兒也想翻白眼了。把剩餘的幾個紅包全塞給司小年,拿過齊然手上的飯盒走了。
這邊焦磊一轉身,齊然轉頭對司小年用口型說“大餅包的”,司小年咀嚼的動作一停,撩起小內雙往落地窗那邊兒看。
周餅以一個別扭的板正姿勢坐在沙發上,姿勢很好,就是看上去哪哪都不咋舒服。
焦磊坐在他對面,掀開飯盒後動作一頓,先瞅了一眼咖啡機旁的兩人,那倆人對上他的目光趕緊低頭、轉身各忙各的,他又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玩手機的周餅。
飯盒裡的餃子,長相那叫一個難看,跟關在飯盒裡打群架了似的,一個比一個慘不忍睹,總之就沒個餃子樣。
焦磊吃了一個,幸好餡兒沒被群毆過,味道非常好,他吃了幾個又瞅了一眼周餅。
周餅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拔高聲說:“看我幹嘛!不關我事!”他也是頭一回包餃子。
焦磊:“醋沒有就算了,筷子也不給一雙。”
周餅“噌”地起身,大步往後間走,拿了兩雙筷子回來,塞了司小年一雙,塞了焦磊一雙。坐下後,繼續別別扭扭地打手遊。
這兩年,他和焦磊見面的次數掰著手指數都得浪費一半的手指頭。
高三那年他忙著高考,即便焦磊在二中教課,他們都能活成兩條平行線。當時他想在成山市上大學,最好能上成山大學,因為只有成山大學有教育學專業。拼了一年小命,總算過了一本線。他的班主任建議他報津市大學教育學專業要比成山大學教育學專業名氣高,他當時滿心雀躍地去找焦磊,假借“建議”之名,想讓焦磊開口給他一個“結果”。結果就是焦磊給出的建議同樣是“津市大學”。
他越來越習慣得不到回應。
司小年吃完餃子,踢了齊然小腿一下:“去看燈?”他說完往沙發上看了一眼。
齊然會意,收起不老實的鳥爪子,問:“看燈去不去?不去的留下看店。”
周餅漫不經心地舉高手。
焦磊看向齊然道:“我就……”
司小年正在做咖啡,扭回頭看焦磊,說:“磊哥,去聽零點報時鐘聲?”
焦磊身形一僵,怔了幾秒後說:“好。”
周餅眉頭一皺,不明白這倆人什麼意思,一個報時鐘聲有什麼好聽的。
四個人坐在落地窗邊兒喝完司小年做的咖啡,防盜卷簾門落下,他們踩著雪走向公交站。新年的氣氛還在,出門打車太困難,索性坐公交車。
“咯吱咯吱咯吱……”
四個人並排走,八隻腳特別齊整的“左右左右左右”向前邁著。
齊然走在最左邊,右手握著司小年左手塞進了司小年羽絨服兜裡,剩下兩隻手各自踹在自己衣兜裡。周餅走在最右面,他和焦磊的手都揣在各自的褲兜裡,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他倆今天穿的都是短款羽絨夾克。
齊然轉頭問司小年:“開學前要不要去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