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拿著皇帝的令牌,冷漠的說,“陛下口諭,本君速速帶罪奴回京受審,收押宗人府內牢。八王屍體就地火化,齊瑞麟操辦。辦完後火速回宮,陛下有其他安排。”
齊瑞麟眼中似有怒火,畢竟八王也算是他的好兄弟。就地火化居然連個像樣的儀式都沒有。燕山玉看他不回話,嘴角不經意調笑起來,臉上的疤痕也有些扭曲,“本君勸你好送八王,陛下也是用心良苦,至少還能葬在這祖宗園子裡不是。這之後你就要改頭換面了,多想想你的母妃和……太學士大人的安康吧。”
齊瑞麟低頭不語,隨即一揮手,有兩個侍衛就將罪奴從內牢中拖出來送到馬前,燕山君一手撈起那人腰帶不見如何用力就將人輕巧橫放在身前的馬背上。隨即對著齊瑞麟邪佞一笑,就揮著鞭子打馬離去。
看著前方煙塵滾滾,正午的太陽刺得人睜不開眼。齊瑞麟對著侍衛說,八王的葬禮我一個人處理,你們不要插手。齊瑞雲匆匆騎馬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人孤寂冷漠的背影,被夕陽拉的長長的。早晨聽到八王死訊,他就猜到了,瑞麟肯定會盡忠到最後的。
他從馬上下來,走到瑞麟身後。捏著馬鞭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跪在地上的人的肩膀。也許還不夠寬闊但是足夠堅毅,這樣的肩膀是要承擔起王府的前程的。
齊瑞麟將火化後的骨灰和碎骨放進一個大木盒裡,恭恭敬敬無比小心,隨後封好木盒,裹進陀羅尼經被裡。在帝陵最靠近光武帝的地方挖了一個小深坑,隨即掩埋,泥土和著鮮血糾纏在指尖。
慢慢的天空下起了小雪,一片片一點點,天氣要變冷了。瑞雲從軍漢手裡拿過水盆,將呆跪在那一小方土堆前的人的手用清水洗了又洗。然後將隨身早已準備好的傷藥給仔細塗抹了一遍。
那滿是傷痕的修長手掌忽的將他的手握緊,瑞雲皺了皺眉,動了動唇始終沒有開口。他能明白他心中的痛。雖然玉蓉還活著,但是下場可能不比八王好。聽說皇帝將他貶為有史以來罪不容誅的罪人,人從帝陵出來就直接被刑部收進了死牢,皇帝竟然連見一見都不願意。
“他……最後八哥都沒有碑。”許是一直沒有開口,聲音粗嘎難聽。
瑞雲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繼續塗藥,小聲說,“陛下還是念著兄弟情誼的,明日就有人過來立碑。”
齊瑞麟些許無神的眼睛有了些許光芒,轉頭盯著眼前的人,“你……你去求的嗎,謝謝你。我……”欲言又止,他不止一次傷害過這個人,現在卻是隻有他在幫忙。
瑞雲有些尷尬,轉頭起身,拾起馬鞭走了幾步,又停下身說道,“有個人跟我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是天罡五年了,陛下治世都七八個年頭了,你還要別扭多久,現在舊主已逝,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了。淳于家的前程重任還要你來承擔呢。母親近來一直都很想你,你有時間多回去看看她。還有……如果陛下忌諱你是八王黨一早就可以殺了你。一直留你到現在一定是欣賞你的才華。你也應該盡早籌謀,明年過了父王三週年也該成家為淳于王府開枝散葉了。你在墮落下去,我可真是看不起你了。”
說完這些瑞雲剛要上馬,就聽後頭那人剛起身就摔了一個跟頭。他又慌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來,
齊瑞麟順勢一把將人抱進懷裡,不停的說,“瑞雲,我聽你的。以後別再說什麼開枝散葉了。”
齊瑞雲心裡一疼,使勁推著那個人的懷抱,有些氣惱,“這還有好多人看著呢,你不丟人我丟人。還有我現在是大學士了,要住在學士府,大量的文撰需要日以繼夜的編纂。你多回府陪陪母親。”
齊瑞麟冷漠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從小到大他總有辦法讓他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