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別總是夫人夫人的,我聽著別扭,你先留在山上,給我家老大當個什麼‘軍師’,幫他出出主意,打理打理這個窩。”英子提議。
“夫人,不,嫂夫人,您救了我一命,按理說,我應該報答您,您叫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可是,我還真不能留在這裡,我把我的情況跟您說說,您就明白了。”
大虎把自己要照顧兩個家庭,到現在都不敢考慮婚姻的情況告訴了嫂夫人,嫂夫人聽了以後有點動心,産生了放了大虎的想法,可老大不幹了,他沖著大虎大發雷霆:
“我說你別蹬鼻子上臉,剛救了你的命,你就又提出額外的要求,做人不能這樣,要知恩圖報,這也就是英子心眼軟,要擱我早就送你見閻王了,還容你在這討價還價?別廢話,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反正後山的坑為你預備著呢。”
大虎沒轍了,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為什麼?我們姑且管老大待得這個地方,叫‘山寨’,山寨的四周都是一座座山峰,老大的寨子就建在半山腰上,籬笆就是山寨的大門,大門的兩邊,各站著一個小夥子,算是衛兵吧,老大的屋子坐北朝南,正對著大門,這個大門是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條道,老大喝著茶都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說誇張一點,一隻麻雀飛出去都能被老大撲捉到,你可能會幻想,要是有外人經過想方設法帶出點訊息,興許也能救出自己,錯,那純粹是幻想,這個地方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要說是外人,就連僅有的那點本地人,也想逃出這個鬼地方。
那你要問了,老大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地方當他的老窩,英子又為什麼死心塌地的跟著老大,過這種見不著人的生活呢?
這事還要追溯到七年前。
老大原名叫高德成,住在山下的高家村,英子小高德成五歲,是高德成的鄰居,自英子懂事那天起,她就經常跟著德成哥哥玩,德成要上樹掏鳥蛋,英子就敢捅馬蜂窩,兩個人從小到大玩出了感情,德成二十郎當歲的時候,英子剛好十五。
擱現在,十五歲的女孩,花季的年齡,正享受無憂無慮的時光,而在當時那個年代,尤其是偏遠的農村,女孩子只要一來月經,就可以被娶親了,就可為為人母了。
英子也不例外,英子的父母明知道英子和鄰居德成相好,非嫌棄德剛家窮,硬要拆散他倆,為了給女兒找個衣食無憂的人家,可謂是煞費苦心,他們先後託了好幾個媒婆,並把媒婆介紹來的未來女婿進行反複比對,終於他們選定了一個在縣城居住的家境殷實的男人。
男人有過一次婚姻,在媒婆的嘴裡是先前的媳婦不檢點,男人一氣之下休了她,其實,事實正好相反,是男人吃喝嫖賭抽,把媳婦賭給了債主,要不說媒人兩頭瞞呢,在英子父母這就變成了前任媳婦的不是,面對這樁婚姻,英子一百個不樂意,她的心裡只有德成,德成的心裡也只有她。
為了促成英子和縣城男人的婚姻,英子的父母謊稱帶英子去縣城串親戚,英子沒有提防,傻了吧唧的就跟著父母去了,到了那,英子才看見那個父母嘴上常唸叨的男人,男人長得還行,氣色就跟少抽了幾口大煙似的,無精打採的,見到了十幾歲的英子也興奮不起來,哈赤一個連一個,英子一見男人這副樣子,一陣陣惡心,她跟父母說趕緊回家,可父母看到男人家兩個大套院和擺設,腿就走不動了。
父母堅持要英子留下來,接觸一下眼前這個男人,用現在的話說培養培養感情,英子死活不肯,男人的父母見英子大胸的,預料將來能給祖上傳宗接代,就把一百大洋遞到了英子父母手裡,英子父母本來就勢力,再接過人家沉甸甸的大洋,這回不光是腿邁不開步,就連說話的嘴也要瓢了,一個勁的誇男人如何的好。
知道的是英子的父母相姑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為兒子相媳婦呢,沒辦法,英子早就習慣了父母這種超市井的嘴臉,但想拿她當犧牲品,還沒那麼容易。
英子有了主意,不再和父母爭辯,父母拿著大洋美滋滋的離開了男人家。
未來的婆婆對英子倒挺熱情,他們招呼英子巡視了兩個套院的房間,而男人雖然也始終跟著英子卻不和英子說一句話,偶爾說一句也是吵吵著跟父母要錢,英子反倒喜歡男人的態度,如果男人表現的正好相反,英子倒不好應付了,因為英子心裡只有德成哥。
眼看著天黑了下來,男人的哈赤越來越密,不停的張口跟父母要錢,遭到拒絕,男人的鼻涕眼淚開始不停的流,男人的父母心裡非常清楚,兒子是煙癮犯了,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兒子走出院子半步,他們要看著兒子和這個十五歲的英子圓房,前一個媳婦就沒有留下一男半女,被兒子給賭出去了,這個英子可不能再讓兒子給弄沒了。
英子被男人的父母安排和兒子住一個房間,英子照著做了,從男人又打哈赤又流鼻涕的狀況看,英子估計男人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她才採取了順從男人父母的意願,晚上,英子坐在屋裡的凳子上,男人則坐不是站不是躺下也不是的一通折騰,哪有心誠看英子一眼,為了讓男人的父母放鬆警惕,英子把油燈給熄滅了。
男人的父母看到燈滅了,誤以為兒子上了道了,老兩口回屋睡踏實覺去了。
後半夜,男人實在難受的不行,他只好跪在英子面前,讓英子給他幾個錢,不然他活不了了,英子來的時候兜裡的貼己錢早被父母掏了個幹淨,看到英子沒有錢給自己,男人絕望了,他把英子的衣服扒了下來,英子也在反抗,可急等大煙抽的男人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比,最終,英子被扒的只剩下褲頭和兜兜。
男人抱著英子的衣服,趁著夜色的掩護跑出了自家的院,還別說,男人也算識貨,為了為了找個好婆家,英子的父母花了大價錢,給英子置辦了裡外三新的衣服,這衣服準夠男人抽上一大泡的。
滿心期待準兒媳跟自己兒子圓房的父母起床後,發現兒子的房間沒有動靜,母親還暗暗的得意,這小倆口昨晚一定是折騰累了,睡到日頭照屁股還在賴床,就沒再打擾,等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喊了幾聲,還不見兒子媳婦出來,母親推開了兒子的房門,這一看,傻眼了,屋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父母一合計,兒子準是夜裡憋不住跑到煙館抽大煙了,可英子去了哪裡,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這不叫他們人財兩空嗎?不行,得趕緊去找媒人,要是找不回英子,也得把那一百大洋給要回來。
男人的父母透過媒人找到了英子家,英子的父母聽說英子不見了,心裡明白可能是跑回來找德成了,可嘴上不能這麼承認,承認了,那一百大洋就得給人家換回去,英子母親小聲叮囑老頭子,快去德成的家找英子,自己穩住女婿的家人。
英子的父親敲開了德成家的門,看見英子果然在德成家,怒火中燒,對著英子就是一巴掌,英子被打的一個勁的哭,德成告訴英子父親,昨晚英子被男人扒光衣服換取大煙的經過,英子父親不但不同情女兒,反而指責英子不守婦道,德成跟英子的父親理論起來:
“英子都快天亮了才跑到我家,這麼冷的夜晚,她只披了件男人扔在家裡的衣服,這大晚上的英子是怎麼跑回家的,您這個當父親的一句都不問,還指責英子,我看現在不是您在說話,是那一百大洋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