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混’來到了駐地,他先是以上茅房為藉口,來到了關押正宇的小黑屋,他觀察了小黑屋四周的情況,他發現,小黑屋被反鎖著,周圍並沒有人把守,要想放了正宇,先得找到小黑屋的鑰匙,於是,他用大虎給他的錢,在外面的小鋪買了酒和肉,他找到了平日裡關系還不錯的弟兄,說今天中午他請客,把酒和肉拿到了他們的休息室。
已經好些日子不見葷腥的弟兄,開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當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二混’像是無意識的問:
“後面小黑屋關著的人有那麼重要,還要鎖住。”
“那就是你白痴了,咱們隊長還指著那小子領賞那。”二狗子甲說。
“那小子話都說不利落,拿他領賞,純粹是瞎掰。”二狗子乙說。
“你不知道,咱們最近什麼人都沒抓到,鬼子把隊長罵的狗血噴頭,甭說說話不利索,就是傻子,他也不能放過。”二狗子丙說。
“那他為什麼不趕快交給鬼子,還把他鎖在這裡?”二狗子丁說。
“他是想問清楚那小子以後再送。”二狗子甲說。
“這小子那麼重要,隊長肯定把鑰匙攥在手裡,擱咱們誰這他都不放心。”‘二混’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隊長把鑰匙放在我這了。”二狗子乙故作神秘的說。
“你小子可以,真不知道,隊長這麼信任你。”‘二混’說。
“哪是信任那,他是怕那小子給餓死了,斷了他領賞的道,他要我每天給那小子送一個窩頭一碗菜湯,反正餓不死就得。”二狗子乙說。
“來,咱們不說這個了,今天喝個痛快。”‘二混’帶頭端起酒幹了。
二狗子乙已經喝得找不著北了,他說他想去茅房,卻往茅房相反的方向走,‘二混’見狀,裝作扶著他的樣子,把他兜裡的鑰匙拿了出來,‘二混’拿到鑰匙後,就跑到了小黑屋,把門開啟了,他告訴正宇,趕緊從後門跑,他的哥哥們都在後門等著他,正宇從後門跑出來後,與等待他的哥哥和大虎他們團聚了,大虎說,此地不可久留,得趕緊回家。
‘二混’把正宇放走以後,心裡開始不得勁,他覺得,他和甲乙丙丁都是多年的弟兄,如果被隊長發現正宇被放走了,那第一個受罰的就是乙,這是他不願看到的,他不能做對不起弟兄的事情,於是,他趁甲乙丙丁還處在醉酒狀態的時候,又回到了小黑屋,他找了個木棍,照著小黑屋後面的小窗戶就是一通亂砸,窗戶框都被砸爛了,他把木棍扔進了小黑屋,還把門鎖上了。
‘二混’回到了休息室,趁乙沒注意,又把鑰匙塞進了他的褲兜裡。
下午的時候,隊長從外面辦事回來,他想看看被關起來的小子怎麼樣了,就來找乙拿鑰匙,乙拿著鑰匙跟著隊長來到小黑屋,當他們開啟房門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小子已經跑了,隊長看了看小黑屋的窗戶,再看了看仍在地上的木棍,斷定那小子是砸壞了窗戶跑掉的,可是他又否認了自己的判斷,原因很簡單,窗戶太小,一般人不可能從那鑽出去,除非那個人練過‘縮骨功’,還有就是地上的木棍,他記得那小子在關進來的時候,屋裡好像沒有木棍。
就在他犯疑惑的時候,甲跑過來說,後門被人開啟了,隊長也給弄蒙了,鑰匙在乙的身上,鎖也沒被破壞,那小子應該就是砸壞了窗戶,又從後門逃跑了,但是,隊長的心裡很窩火,他把二狗子都召集過來,一通臭罵,還罰了每個人一塊大洋。
事後,大虎他們又特意來到‘二混’家答謝,他們給兩位老人買了吃的,還幫助‘二混’打掃了屋子,大虎跟‘二混’表示,今後,他們會經常來看望爺爺奶奶,希望爺爺奶奶健康長壽,‘二混’也表示,會比照良心做事。
正宇是被安全的解救回來了,可是大虎的心裡卻有些不平靜了,正宇是太想念自己的父母了,才做出離家出走的事情,這回好歹是沒出事,要是被送到了鬼子那裡,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就在大虎琢磨這件事的時候,哥哥正泰走到了大虎的身邊,他對大虎說:
“正宇的事情,給大家添了麻煩,這孩子從小沒離開過父母,這次一離開就是幾年,他受不了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曾經勸說過,但是他還是聽不進去,所以做了不理智的事,我帶他向你和家人道歉了。”
“正泰,咱們之間還用那麼客氣嗎?正宇的心情,我是完全理解的,別說他了,我走了兩年,每天都想著父母,有的時候還偷偷的掉淚,父母也是一樣,‘兒行千裡母擔憂’,到哪也離不開這個道理。”大虎說。
“大虎,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看行嗎?”正泰問。
“說吧,咱倆不用客氣。”大虎說。
“我想帶弟弟走,你看能不能把我們送到縣城的火車站。”正泰說。
“去了火車站,你們打算怎麼辦?”大虎問。
“我們想混進火車站裡,扒上去東北的火車去東北。”正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