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要再次分別的時候。
傅靈瑤笑著安慰道:“過些日子,弟弟不是要迎親了嗎?那個時候,我必然還未臨盆,會再來的。”
她的目光從被傅嚴嶽打得鼻青臉腫連腰都直不起來的人面上掃過,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般,轉身進了馬車。
惠逸也想要坐馬車。可他是騎馬來的,若是回去的時候在傅恆父子面前改坐馬車,必然會惹得笑話。而且傅靈瑤實在太兇,他要是敢進馬車,必是會被一腳踢出來的,想到那天她醒來之後踢自己的一腳,立時覺得小腹到現在還是痛的。
在一眾圍觀的人哂笑之中爬了三次才勉強爬上馬,一副笑臉換得大將軍府三副冷臉。惠逸在心裡將大將軍府的人淩遲了一遍,才夾了夾馬肚。
於是,京城裡的人都知,雖然探花郎娶了大將軍府裡的明珠,可大將軍府還是隻寶貝明珠,不會寶貝他。
再想到半年前的不堪傳言,頓時覺得必是探花郎見色起意,才會有了今日之境。
惠逸暗自磨牙。為了扭轉自己的見色起意的風評,決定從此處處表現得對傅靈瑤情深意切。
傅靈瑤離了大將軍府便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煩躁地掀了看不到惠逸的那一側的車窗簾,卻一眼看到人群中一人靜立著看向她。
原本是看向她的車馬的,見她竟然掀了窗簾,愣了一下,而後唇角微微向上彎了彎。見車裡的人忙又匆匆放下了窗簾,剛彎起一點點的唇角便凝在那裡,緩緩拉平。
傅靈瑤反複告訴自己,自己已經嫁人了,沈笑也已經娶了妻,兩人之間再沒有幹系。可她心裡也清楚。沈笑的性子,哪有那麼容易尋一個能合他眼緣的……
這廂的事情還沒有想出一個定論,惠府裡又出了新的事情。
兩人回到惠府門口,卻吃了個閉門羹。
一打聽,原來是惠逸的母親來了。
傅靈瑤蹙了蹙眉。她可沒聽說過惠逸還有個母親!
他們成婚的時候,也不見他將母親迎來。
疑惑間,聽得惠逸好說歹說,終是把惠府的門給叫開了。
可入口處坐著一個撚著佛珠卻滿面兇相的年長婦人,想必就是惠逸的母親了。
她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挺著大肚子,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
傅靈瑤盯著她們看了好一會,慢慢反應過來,沖惠逸放開了一個明豔又嘲弄的笑容。
他不是不曾娶妻嗎?他的母親和女人都找上門來了,看他怎麼收場?
惠老太太面色鐵青,“逸兒,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了?你可以進來,但是這個狐貍精!不許進門!”
說完,她看向傅靈瑤,想從後者面上看出點驚慌失措的神色來,卻見其只是笑著看向惠逸,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
恨恨地拿佛珠敲著椅子把手,狐貍精!果然是狐貍精!笑一下就把她兒子的魂都勾沒了。她兒子的傷,一定是因為這只狐貍精在外招惹禍事弄出來的!
蘇氏看一眼錦衣華服的傅靈瑤,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雖比村裡的婦人們都要穿得好了不知道多少,卻在傅靈瑤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再看惠逸。他鼻青臉腫的,可視線卻一直放在傅靈瑤面上。
恨恨地絞了絞衣袖,“娘,先請個大夫來給夫君看傷吧。莫要破了相。”
再看了一眼傅靈瑤道:“先讓妹妹進來吧,罰也好罵也好,咱們關上門來說,別叫人看了笑話。”
說著再次看向傅靈瑤,想從對方面上看到一點感恩戴德的神色,讓她感覺到自己做為正室的地位,卻不曾想,傅靈瑤根本要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暗自恨了起來。在惠老太太再一次表示說什麼也不讓傅靈瑤進門的時候,便一聲不吭了。